缥缈城南门。
申孤岚忿恨的将白鹿刀从一名梦阳步旅武士胸膛中拔出来,疯狂的吼叫一声:“软弱……”,他原本梳理的一丝不乱的头发此时已经散开,血迹喷溅在他脸上,显得异常恐怖,火红漆甲像燃烧般。
他一边发狂的砍杀着,一边回想着刚才与君王见得对话。
他对君王说:“伟大的赤那思君王,你我联手,杀死梦阳的镇天大将军,没有了夜明山,梦阳的军队会不攻自破,我们也能顺利入住缥缈城……”
申孤岚原以为他的提议不用考虑就会得到认同,这也是杀死夜明山的最好方法!无论是他自己还是君王本人与夜明山单独对抗都绝无必胜的把握,毕竟夜明山是梦阳的镇天大将军,武力最强的男人,谁也不能小看他。
可那个看起来狂暴凶蛮的君王却摇摇头说:“天底下的英雄都是很寂寞的啊,死一个少一个……”
英雄么?申孤岚想到这里就不由得愤怒开来,什么英雄?什么叫英雄?他不懂这些,也不在乎什么手段,在他眼里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能取胜就是王道!为此他不惜联合赤那思,将自己最心爱的儿子压在赤那思做质子,不管是成还是败,他已经背上了乱臣贼子的骂名。在他眼里看来,只要能杀死夜明山,割下他的头颅卸下他的月白战甲挑到旗杆上绕城示威,梦阳的军队肯定会斗志全无溃败而逃,也不必这么苦苦作战!这么简单地方法白痴君王竟给他说什么:‘英雄怕寂寞……?’
站在最高处的帝王,怎么会怕寂寞?站在最高处,默默地的俯视天下,将一切都掌握在手心中,胸膛里坚如磐石,怎么会怕寂寞?归根到底还是软弱……
原本他那刚开始在君王压制着夜明山时的霸绝一刀本是必杀的一刀,那个愚蠢的君王下令让阿拉坦仓放箭干扰了……难道君王和夜明山是朋友么?难道君王就不想尽快除掉这个敌人?
君王拒绝他的提议后转身就回到赤那思的大部队中,而夜明山脸上依旧是那样惹他厌烦的笑容,似乎对君王的选择早已明了。只听他说一句:“英雄自然是惺惺相惜的……”也回到自己的阵营中去……他已经失去了杀死夜明山的最好机会!
现在三军打得火热,东方的天际已经泛出一丝光彩,快天亮了!他们已经杀了整整一夜,申孤岚知道夜国轻甲步旅的溃败是注定的,只是他心里总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少了一环,他一边纵马在冲锋陷阵,脑子一边在极力思考着。凌国没有派出军队,这个并不奇怪,因为凌国本身就无屯兵的权利,毕竟凌国公凌风烈身为左丞相,这个位置已经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且凌国与帝都毗邻,当初流年皇帝分封诸侯时,就下令不许凌国屯兵,免得生出叛心。
而还少了什么呢?灵光一闪间,申孤岚想到秋月国!迟迟没见到那个庄稼把式丰中秋,现在帝都这里乱成一团,满是鲜血味,他不相信那只嗜血的苍蝇不会飞过来叮两口!的确,在申国强大的兵力面前,秋月国的那几万虾兵蟹将不算什么,可现在战事胶着,要是他们三方都死伤惨重之际秋月国杀出来,无疑是一支奇兵……申孤岚不由得心中一紧——丰中秋一向都是很耐心地人,不得不防啊!
猛然间,又一个阴影浮上心头。现在火烈骑都在帝都这边,申国国内只剩下几万步旅,而且申国吞并了南梁的国土,很多地方都有待加强,要是秋月舍弃帝都转身谋取申国的国土,那秋月将合并申,南梁还有自己本国的国土——梦阳一大半都会划归到丰中秋麾下——那么直接脱离梦阳自立为帝不也是很好的方法么?
想到这里,申孤岚真的有些发慌,帝都只是一个象征,象征梦阳至高的统治权,夺得帝都就等于得到一半梦阳!可是,土地才是最实在的,要是被丰中秋得到大半梦阳的土地,自己得到帝都还有什么意义?
不过申国大王子申凡寒在驻留着,申凡寒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颇具自己的霸绝之风,加上他的果决还有头脑,就算丰中秋想一口吞掉申国也得好好掂量一下!申孤岚定下心来,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帝都战场,灭掉夜国的主力,那自己夺得皇位的道路上又少了一个大敌!
他抬起头,一把扯掉背后的火红织锦大麾,大麾的已经被鲜血浸透,沉重的再也舞动不起来,然后将之掷到空中,仰头看去,天空的黑暗又透明了些,东方的天空泛白,已经可以看到头顶上缥缈的云雾了——竟杀了一夜!
战场上的厮杀声正烈,武士们几乎麻木掉,分不清自己是谁,在哪里,在做什么,只是一味的砍杀,武士们剧烈的撞在一起,溅起妖冶的血花再分开,残骸断肢随处都是,还有一群乌鸦正啄食着尸体,小小的黑眼睛冷漠的看着厮杀的人们。这群食腐动物就是喜欢这样的场面,尸体越多,它们吃的越饱!一大群乌鸦在刀光剑影中惬意的踱着步子,仿佛着炼狱般的场景与它们无关。
终于,一束最明澈的阳光穿过缥缈城的阴云穿透下来,直直的照在南门的城楼上,白色的光芒穿过云雾照出明亮的一道光路,可落在城楼上时,却像液态的黄金迸溅开来般璀璨耀眼,仿佛天地间都因此明亮起来。
所有人都注意到这幅场景,宛如神迹,仿佛那一束朝阳正是为这一刻照亮南门城楼的金色而透下来。那金色光芒璀璨夺目,刺眼的光芒几乎不能让人直视,不仅仅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