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升嘴里冷哼。
那只萨摩耶犬看着盛夏跳入游泳池的一幕,突然就发怒地冲着林升和她女儿扑去,吓得两人失声尖叫。
高洁一面看着在泳池里不知在找什么的女儿,一面看着被萨摩耶犬追的狼狈不堪的林氏父女,当即已经不知该怎么才好。眼见他将林升的女儿扑在地上,嘶咬着她的衣服,只能大声斥着萨摩耶犬。
它是真的怒了,所以不管高洁怎么斥它,它都咬着那女孩的衣服不肯松嘴。萨摩耶犬本性情温驯,此时却像狼一样恨不能咬掉女孩一块肉。
高洁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它拉开,对林升父女说:“你们滚,赶紧给我滚。”骂的气恼又无力,眼睛都红了。
她遇到盛继业是这一生中的大幸,然而这一生中添堵的东西也不少,其中就有这前夫家的小叔林升,简直没有比他更无赖的人了。
那女孩吓得不轻,林升看着被高洁牵着,还在狂怒中的萨摩耶犬也有点发怵,便撂了句狠话,将女儿从地上搀起来匆匆走了。
高洁将萨摩耶犬交给佣人后,才有心思管自己的女儿。只见盛夏站在冰冷的水中到处摸索着,身上的衣服、头发都失了。她几次将头探出水外换气,那模样仿佛失去的不止是一条链子,而是人生的缺失。
“盛夏,赶紧上来,一会儿我让人帮你找。”实在不行将泳池的水抽干就行了,这大冷的天何必非要自己下去受罪?
盛夏却置若罔闻,急得高洁站在池边打转掉眼泪。直到过了很久之后,她终于摸到那条链子,然后从泳池里走出来。
身上的衣服自然全部都浸湿了,头发和衣服上都滴着水,高洁赶紧接过让佣人拿过来的浴巾给她裹上,说:“赶紧回屋泡个热水澡暖暖,不然要生病了。”
盛夏却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迳自走到自己的车边拉开车门坐进去。钥匙还插在车上面,她也许该庆幸林升的女儿没有连她的车也开出去。
此时她唇角扯了一下,佩服自己还有心情想东想西。
“盛夏,你到车里做什么?赶紧回屋泡个澡,不然要生病了。”高洁着急地敲着车窗。
盛夏突然觉得很冷,骨头都被泡透了似的,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自动屏蔽了母亲的声音,发动车子的引擎,在高洁的叫喊声中开出盛家。
车子在一路急弛,她眼前不时闪过林升父女的脸,还有他们说过的那些话。她从记事开始亲生父亲就已经过世,所以对他的印象只陷在几个模糊的记忆里。仿佛最深的就是他曾驮她在肩头走在巷口,买香甜的切糕吃。
切糕是北方由糯米与红枣制成的食物,那时大多走街串巷的切着卖,父辈很多人都喜欢买来给自己的孩子吃,这也是一种喜爱。是的,她对父亲的记忆只有那么一点,后来高洁改嫁,将她带进了盛家。然后一向以自己为中心的妈妈变了,她总是亲昵地跟另一个男人走在一起,关心他的儿子比自己多。
其实盛家对她不是不好,而是她心思太重。户口本上的姓虽然改了,但是她从未忘记过自己姓林。可是林升父女就是她最亲的人吗?
今天,他们终于再一次打碎了自己对家人的幻想。
脚猛然踩下刹车,红色的法拉利停下来,她握着方向盘看着窗外喘息。夕阳余辉将天地映成一片昏黄色,映在她一片沉寂而湿润的眼中……
——分隔线——
翡翠绿洲
颜玦临下班前给盛夏打过电话,其实没有什么事,就如每个热恋中的人一样,总是会在不经意想起她,想听听她的声音而已。然而铃声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他以为她在开会便没有再拨,而改发了微信。
从前他是最不爱玩这些的,唯一的联系人也只有盛夏,说的话通常都很日常而简洁。比如今天吃什么?今有事晚点归家等等。可这天他发过去之后,盛夏很久都没有回。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助理走进来提醒:“颜少,法律部的人到了。”
颜玦颔首,便去了会议室。
这个会议时间不长,结束后他还要赶一场晚宴,车子开到中途后他看了眼仍没有什么动静的手机,再次拨打了盛夏的电视,但那头依然无人接听。
车子调头直接回了公寓,打开门果然不见人。她是个很负责的人,纵然不为自己,身为盛氏的负责人也要保证有人随时会找她到,所以极少有这种情况出现。
颜玦让人查到她秘书的号码询问,才知道她整个下午都没有回公司。
“颜少?”盛夏失踪,颜玦一点参加晚宴的心情都没了,助理请示地喊他。
“去找。”颜玦说,然后自己也下了楼。
其实真的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又不能报警,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找。结果需要过程,那些繁琐的工作交给手下的人,他只开着黑色的迈巴赫在她常去、经过的街上转着,期望可以看到她。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大街上人潮拥挤、车辆堵塞让人莫名烦燥,不知怎么他就想到了盛家,那个盛夏现在几乎不肯回去的盛家。车子离开市区后道路顺畅了一些,他车子还没有看到盛家眼前便出现了那辆红色的法拉利小跑。
夜色浓重,它就安静地停在长长的绿化带上。
吱地一声,迈巴赫停下来,颜玦推门下车走过去敲窗,喊:“盛夏?”里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又试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