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惊叫响起,孔洛灵急忙冲过去扶朱慈烺。朱慈烺脚下无力,顿时又身子整个儿倒进孔洛灵怀里。
一身倾向与柔软的触感响起,朱慈烺再笨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这人怎么这样……英儿,英儿!进来管教好他!”孔洛灵恼了,却又不人忍丢下病号。
朱慈烺强撑着力气,支起身子,低声道:“委实无心冒犯,这位医师姐姐还请饶恕……”
沙哑的声音陪着无力的话语,孔洛灵心下软了一番,过去搀扶朱慈烺。
朱慈烺哪敢再丢脸,连忙摆手,歪歪扭扭走出营帐。
这时,宁威终于带着医师来了。他跑了一路身子无碍,反倒是一旁被拉扯过来的随军军医李中梓接连喘息,剧烈的跑动显然让很是吃力。
宁威刚冲进营帐,就见朱慈烺支起身从孔洛灵怀里挣扎出来,顺着这景象,目光转瞬落到了皇帝陛下身后的女子身上,只一见那挣扎间散乱的衣服,他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急忙低下头,扯着不知所措连气都不敢喘的李中梓。
帐外,宁威与李中梓对视一眼,纷纷低下头:“末将知罪……”
“老夫好像走错地方了……”
孔洛灵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被随军医院上下敬重的李中梓走进来又一脸误会地退出去,一脸懵逼:“好像哪里不对,这里不是新兵营的地方?”
朱慈烺见此,顿时明白这两人想歪了,一阵气苦,道:“跑出来一趟还真不容易,一个不小心感染了风寒还得不到诊治。还好碰上了巡诊的大夫们,要不然,朕方才走路都站不起来了。行了,宁威,带朕回营。对了,刚刚拟的命令到哪儿了?是漠南蒙古的?算了,回营再议。咳咳……”
话音里头,朱慈烺着重点了一声大夫们,示意这里不止一人,不用误会瞎想。这时,邓英儿终于回来,茫然地看着帐外两人,率先入内。
见此,宁威与李中梓这才跟着入内。
帐内,邓英儿一双大眼睛同样无辜地盯着朱慈烺,又盯着孔洛灵,最终落到两个陌生人身上时,急忙跑到孔洛灵的身后,低声道:“洛灵姐姐,我们是不是走错了。这里没有……没有那人呢……”
孔洛灵终于明白了眼前之人是谁。
见朱慈烺又咳嗽了,李中梓顿时明白这不是装病,急忙道:“圣上身体有恙,快扶圣上回去!”
宁威这时又道:“圣上,又来军务急报。是山海关的事情!”
朱慈烺松了口气,明白误会应该解除了,转过头,朝着孔洛灵歉意点头,眉眼之中,柔光闪现。但转而,一想到宁威口中山海关的急报,朱慈烺心中顿时一阵凛然,明白这一战绝对不同寻常。
一旁,那双方才与朱慈烺对视的眸光里,朱慈烺不再是虚弱的病人,而是转瞬成了大明君主,成了宁威与李中梓这两个仰望大人物效忠和追随的对象。伤病在这一刻转瞬间消散殆尽,他重新恢复了那个率领皇家近卫军团战无不胜的统帅,成了天下臣民翘首期盼的明君。
孔洛灵眼神复杂,回想着刚刚那个柔弱的男子此刻的转换,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蓦然间,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微型的水晶显微镜吊坠,这个吊坠被她做成了项链挂在了胸口。他回想起了一幕幕的景象,低着头,凝望着水晶显微镜,浅浅一笑,良久,又轻轻一叹。
这时,邓英儿追了出去:“唉……这是刚刚洛灵姐姐配的药!”
宁威收住了自己的动作,朝着邓英儿道了一声谢,接过药,给了李中梓。
李中梓看了看,缓缓点头:“是黄连黄芩半夏猪胆汁汤方,对症,就是猪心的重量我再调整一下就更佳了。”
朱慈烺顿住,道:“告诉胡波医正,照顾好医师,此间事不要闹得人尽皆知。”
“是……”李中梓应下。
朱慈烺看向宁威,从他手中结果一封红漆密封的书信,缓缓拆开,眉头一凝。那是来自山海关的军情。
李自成大举杀来,漠南蒙古又要发兵南下。这个关头,在东面的山海关又重新闹起了幺蛾子。
“这一仗,可真精彩啊……”
……
山海关。
吴三桂站在城墙之上,遥遥西望。春日里,惊雷闪现。雨还没下,风却大得惊人。一如他而今的境况。
这两年的惊变比起吴三桂此前一辈子的惊变竟是来得还要多。
除去松锦大战对关宁军的挫败,辽西走廊这个狭长的平原里,战火纷飞,再无断绝。从祖大寿被俘到前后援军杀来,吴三桂投降,太多的变化让人难以在这样巨大的风浪里站稳。
更加重要的是,这样的风浪停止之日似乎遥遥无期。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投降清廷博一个新朝王爵之尊,却不料,事到临头攻打到京师里的时候,却连一军残部都能剿灭。
结果,一声惊雷响动,东方的千里之外,清廷的王都竟然都被人偷袭得手了。
以至于如今,明军重新驻扎去了辽东。尽管,而今驻扎辽东的是红娘子所部以及陆战队的徐闻、林庆业以及松井正雪等外籍军队。但一个无法辩驳的事实告诉他:明军,真的重新控制了辽东土地,杀上了满清本土。
大明,竟然真的在这短短两年的时间里崛起。新皇登基,一扫过往颓唐,俨然有再度中兴之势。
而他呢……
“也许,我会成为未来人人唾骂的罕见,秦桧之辈吧?”吴三桂喃喃着,转而,久久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