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选中了胸最大的那个。
这一回,崇祯皇帝之所以中意李建泰,为的就是这位山西出身的阁老是有名的富翁。朝廷那时为了应付建奴入寇京师。钱财纵然有些,也纷纷挤出来要防御京师,哪里还有银子进剿民军?
不得已。朱由检就将法子打在了朝臣的私财上。
李建泰得知如此,也是心忧家乡被破。亦是指望军功封侯,也不含糊,答应了下来:“臣家曲沃,愿出私财饷军,不烦官帑,请提师以西。”
听此,朱由检顿时大喜。他正式决定李建泰以督师辅臣的身份“代朕亲征”,选定二十六日举行隆重的遣将礼。到了这一天。朱由检先派附马都尉万炜祭告太庙,卯时举行典礼,然后在正阳门城楼上大排宴席,为李建泰饯行。朱由检用金杯斟酒连赐三杯,即以三个金杯赐之后,当即拿出自己亲笔撰写的《钦赐督辅手敕》郑重地交如下:
“朕仰承天命,继祖宏图,自戊辰至今甲申十有七年,未能修德尊贤,化行海宇。以致兵灾连岁,民罹水火,皆朕之罪。至流寇。本我赤子,窃弄兵戈,流毒直省。朝廷不得已用兵剿除,本为安民。今卿代朕亲征,鼓联忠勇,表扬节义,奖励廉能,选拔雄杰。其骄怯逗玩之将,贪酷倡逃之吏。妖言惑众之人,缺误军粮之辈。情真罪当,即以尚方从事。行间一切调度赏罚。俱不中制。卿宜临事而惧,好谋而成,剿则真剿,歼渠宥胁,一人勿得妄杀;抚则真抚,投戈散遣,万民从此安生。以卿忠猷壮略,品望夙隆,办此裕如,特兹简任,告庙授节,正阳亲饯。愿卿蚤荡妖氛,旋师奏凯,侯封进爵,鼎彝铭功。有功内外文武各官从优叙赉。朕仍亲迎庆赏,共享太平。预将代朕亲征安民靖乱至意徧行示谕,咸使闻知。特谕。”
李建泰代帝亲征,敕书之中给与李建泰的权力前所未有。曾经命杨嗣昌等人充当督师时也颁赐尚方剑,但专决范围限制在文官自监军、兵备道及饷司、府州县等官,武官自副、参以下,对各地总督、巡抚、总兵等高级文武官员只能参奏,听凭皇帝裁决。
但这一次给李建泰的敕书中却没有这类限制,不论何人只要情真罪当,即以尚方从事。为了让李建泰能够放手摆布,还特别规定行间一切调度赏罚,俱不中制。昔年杨嗣昌陛辞出京时,朱由检不过吩咐一声与他酒饭吃,自己就起驾还宫了。这次却亲临正阳门城楼斟酒赐宴,礼遇之隆,前所未有。李建泰受到这样隆厚的礼遇,也为之感泣,誓以死报。
席散,崇祯皇帝在正阳门上目送李建泰出京。回想着那时崇祯皇帝送别自己的目光,李建泰只觉得时光一闪而逝,时光,过得真是太快了。
“这保定,亦是不能久留了。”李建泰想着,走出了书房。
正巧,李建泰迎面就见保定知府吴英科一脸笑容前来。吴英科是崇祯三年的二甲进士,正四品,论资历官阶比起李建泰可差远了。但现在,吴英科看着李建泰却一脸毫不在意。面上功夫足,但李建泰何等老辣的人物,顿时看到了吴英科严重的嫌弃与隐隐期待的畅快。
“阁部!下官今日前来,冒昧打扰。委实有朝廷天使来此,特来引路于此。”吴英科一礼说罢,侧身让开视线,露出了一个身材清瘦的男子。
这男子一身新式官袍,据说是京师新开办工坊里特地为京官发的冬装。这冬装料子十足,保暖御寒,最关键的是笔挺英武,剪裁贴身,看起来极为有派。
李建泰只是看了这衣着就感叹了一声,自己这内阁大学士真是落伍了啊。不过,当他目光升起,仔细看到那面目是谁的时候,李建泰顿时吓了一跳,道:“首辅……?”
来的可不是内阁首辅,黄景昉?
“咳咳,复余啊。是我,本官呢,亦是身受皇命,督师于此了。”黄景昉笑呵呵地盯着李建泰只是目光若有若无的,都有几分不怀好意。
“首辅大人……也督师保定?”李建泰脑门里蹦出一个个的问号,但转瞬就明白了期间意味。
这是新皇帝再婉转地用另一种方式来督促啊,而且,督促得格外狠辣。
就如同后世战争的指挥部前移一样,每一次总指挥部向前方移动,都能急的前头的将士一阵急切,这是一种十分具有压迫感的督促啊。
换句话说,就如同班主任一点一点站在你身后,而你的课后作业却还没没有完成。
但李建泰也不是吃软饭的,转瞬就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军在此,可真是就盼援军了。就比方这户部答应的钱粮,一直等了一个月了也不见过来。为此,只好暂住保定啊。”
李建泰笑着,心道以朝廷那模样哪里拿得出粮米。这下子,你没办法赶我走了吧。
“哦……哈哈……”黄景昉大笑。
“哈哈……”李建泰跟着笑。
但黄景昉接下来一开口,李建泰就笑不出声了:“吾皇圣明,本官今日前来呢,便是为了传旨。圣上已经命下官先期转运粮米一万石,银两万三千两,羊一百只,酒三十坛以五军都督府军师祁山带领下,已然赶去军营了。还请复余……早些行军吧!”
李建泰一脸惊愕,脑海里无数个问号冒出来:“朝廷不是穷得发不出银子了吗?怎么突然就这么阔了?”
军机处的名字最终还是被朱慈烺又改了,细究起来倒也不是修改,就是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