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城内,佟府。
黄昏已深,夜幕将近,马武一步一步走到了佟图赖的府邸门前。这是一座两亩半的院落,门口石狮威严,显出这家还未衰落的气势。
马武不为所动,一步一步朝着内里走去,门子作势要拦,马武挤出一点笑容丢出去一个门包,又低声说了几句,顿时让门子笑容一缓:“原来是蓝海商会的。好,你的事儿我知道了,我先去给你问问。来人,奉茶。”
能从狗眼看人低的门子眼里要到一杯茶,这结果算是不错的了。
马武神情拘谨地坐在门厅里,双手接了茶,安安心心地等了起来,心头却是不住地算着时候。
让他微微松一口气的是,没多久,那门子就回来了,一见马武就笑:“老爷心情好,答应现在就见你,走吧!”
马武又是笑着送上一个门包,口中连道初来乍到,不识体统,终于让那门子多给出了一句话:“老爷心情是不好,但你们那商会的符东主是个厚道人,这会你说有与符东主一般的东西。倒是让老爷有了几分兴致。那符东主可不是个好易于的人,你是怎么攀上这来路的?”
“却是让这位大哥见笑了,小人也就是个拿钥匙的,如何攀得上符员外。只是东家一心问,疑惑符员外在商会里面原本也算不得厉害人物,怎么此番就乘势而起了。故而。小人这才从福建跑了过来,得了命令。一心要打探打探。符员外得势之缘,小人也是费了偌大的力气。”马武低眉顺眼地说着。
“哦……”门子拖长了音,倒也不说话了,只是浅浅笑着,心中想着什么时候能拿这消息找那符礼谯换点银子。
两亩半的宅子说起来大,走一会儿也就到了。
推开门。送进人。门子退了过去,带上门,入内的马武也终于见到了这个让他感触复杂的大汉奸。
里头一排排书架立起,书册堆叠其间分外众多,一排排书架前,便是一处桌椅拜访,一人躺卧椅上,俯视着来人,让马武不由地打量了起来。
佟图赖生得头圆而大。鼻直口方,腰细膀阔,一副武将粗壮的模样,却也分外不协调此间的文华气息。
“好小子。敢进来我府直视我的,你也算得第一个了。”佟图赖有了几分兴致。
马武回望一眼,门窗紧闭,心中也是悄悄松了口气,漫步走上前,扫视一眼屋内书房,道:“只是感慨佟将军书房内万卷书。有些唏嘘罢。”
“你不怕我?”佟图赖眯起了眼睛:“便是如那符礼谯,也没敢对我这般。”
“畏惧生间隙,将军想要富贵,肯定不是以恐吓对我。”马武在佟图赖的身前站定,微微一欠身,算是行礼。
“好!有胆子,坐。”佟图赖盯着马武,拿起了一柄玉如意,把玩在手上,道:“本将也没多少功夫与你磨蹭,说罢。什么富贵能值得让我忍耐你无礼,若是说得差了,这城外填河的就有你一份!当然,你要说得好,本将也有那气度,分你一份荣华!”
似乎是被佟图赖的气势所震慑,马武微微一呼吸,平静了一下,注视着佟图赖,声音低沉有力:“这份大礼,便是明国大军入辽的军情密报!”
哐当……
哗啦……
佟图赖手上的玉如意顿时刻在桌子上,手头握力不住,磕落在地,摔碎得稀里哗啦。但他毫不在意,只是双目瞪大如牛眼一样,粗声道:“是真?”
“自然是真。”马武道:“吾为皇太子殿下先锋死士,如何不是真?”
嘭……哐当……
佟图赖猛地后退里猛地拿出一把弯刀,随后这才粗气更大地盯着佟图赖:“你……你说什么?你是明兵?”
“是。”马武笑道:“正是我大明皇家近卫军团先锋斥候队队正,马武。今日,特来送佟将军一场大富贵。怎么,杀伐果断的佟将军今日却没了取这富贵的胆量了吗?”
佟图赖脑海之中猛地想起了多尔衮对自己的嘱咐:“我心忧那朱慈烺非易于之辈,你留盛京之中,为守城金汤之助,如此我才放心。”
心念于此,佟图赖的心跳猛地加速了起来,一种散步在路上一脚踢到一大蛇皮袋黄金的喜悦充沛在胸中,让心脏激烈跳动,直到他坐了下来这才稍稍安宁。
“马……队正。”佟图赖缓声道:“这一场富贵,我有些不明白。”
他需要冷静冷静,更需要再多一些细微的观察。此刻,他心中告诉自己,可千万别弄错了敌友。
马武笑道:“我得皇太子殿下命令,特来招降佟将军,反正大明,洗刷一身荣辱。”
“为何挑中我?”佟图赖渐渐冷静下来,思维也清晰了,他心中集聚想着,第一个念头是不信。不信明国会招降他。
马武道:“汉军八旗之中,个个都算得上能征耐战,可为何唯有佟将军留守沈阳?显然,那多尔衮早已不信佟将军。认为佟将军已经在与我军的战斗之中丧失了作战的勇气。但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我马武却是明白,打不过,那就是打不过。战力强弱,一战能知,哪里有那么多建奴不忿的不甘心?良禽择木而栖,眼下大明皇家近卫军团由朝鲜进军沈阳,这是一次真正的上佳机会。扭转颓势,再造荣华,就等着佟将军亲取了!”
“马队正的胆量,真是一流。这口才,也更胜一流。”佟图赖赞道:“但这一撞生死抉择的大事,区区这些理由。还不够。更何况,若是我一人就有颠覆沈阳的力量。又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