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问向胡波:“异常疾病?到底是什么异常疾病?”
“这些将士都说不舒服,属下也去诊治了,的确异常,不像是畏战怯战。只是一时间尚未能查明情况……属下……”胡波说着,面有难色。
朱慈烺神情顿时沉了下来。
“殿下!平原县飞熊营飞鹰传书询问,是否要两面夹击!”这个时候,张镇又快步走来,问向朱慈烺。
一时间,朱慈烺竟是忽然感觉有种危机四伏的感觉。
仿佛,他面临的是一个十字路口的关键节点。接下来的选择将会决定着自己的命运,更会决定着跟随自己的数万将士的性命,决定自己掌控的土地上数百万上千万百姓的命运。
“出击,还是不出击?”朱慈烺问着自己。
同样的,陈永福在看着自己,虎大威也在看着自己。杨文岳、刘振以及柳泉都等着自己的命令。
“殿下,是否还出击?”杨文岳轻声道。
虎大威沉声道:“殿下,第一团没有问题!随时可以出击!”
“第二团一样没有问题!”陈永福高喊。
柳泉想要说什么,却听刘振抢先道:“殿下,骑兵营随时可以出战!”
“方才清军之中那个邪气的男子是谁?他说的是真还是假……一百零七例异常疾病,难道真的是瘟疫?”朱慈烺看着一个个坚定的将领。感觉整个人仿佛都被撕扯成了两边。
“为大将者,需有静气!”朱慈烺默默念叨着。强制压抑着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低声道:“宁威!”
“末将在!”亲卫营主将宁威大步走到朱慈烺的身前。
朱慈烺轻轻呼出一口气,低声道:“全体都有!”
杨文岳、虎大威、陈永福、刘振、宁威以及柳泉纷纷齐齐肃立。
“亲卫营断后!”朱慈烺沉声道:“炮兵营炮击遮护,掷弹兵随同压制追兵。骑兵营为预备队,第一团、第二团以及全军将士……”
“依次撤退,回城!”
“殿下……”杨文岳不舍道:“这恐怕有伤军心士气……”
“末将能战!请殿下允我出战!”刘振腾地面皮就红了起来:“末将不是怕死的懦夫!”
刘胜话音刚落。虎大威与陈永福纷纷激动起来:“末将请战……”
“放肆!”朱慈烺低呵一声。道:“尔等不怕死,难不成我朱慈烺就是怕死之徒?我亲自领着亲卫营断后!你们都给我退回临清城!记住,这是军令!”
“什么时候,我皇家近卫军团的军令形同虚设了?杨文岳,现在你给我记住,我到要看看,谁胆敢违逆我已定的军令!”朱慈烺断喝道:“撤退!”
“撤退!”杨文岳看了一眼朱慈烺眼中的坚定,低声大喊。
这一刻,陈永福与虎大威闻言。纷纷颓然地放弃了抵抗。
很快,大炮开始轰击。只不过,比起此前的气势汹汹,这一刻的炮兵营却显得有些气势低迷。
“传令飞熊营。进入济南坚守……”朱慈烺低声地说着,这一刻,他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了沉重。
如果这一次判断失败,军心士气……就要全面崩溃了。
“可判断正确了呢?”朱慈烺心中轻轻道:“那意味着一场更严峻的考验……到来了。”
……
“倒是没想到,朱慈烺的反应还挺快的。”阿巴泰皱着眉头望着,轻轻呼出一口气:“让和托领蒙古八旗军去追杀一阵,记住。只准放箭,不许近战。”
这一战,让人感觉惊人的顺利。
清军只是骑马射箭,一路逼退到明军入城便不再继续攻城。
仿佛,真的是如那个邪气的清军将领陈维道所言一样……明军沾染上了瘟疫。
而这个时候,河南黄河以北,京畿南部,山西大部,山东西部纷纷传来了瘟疫爆发的消息。
“大名府知府沈志春奏报,春无雨,蝗蝻食麦尽,瘟疫大行,人死十之五六,岁大凶……”
“山东布政使司奏报,青州府、兖州府瘟疫横行……”
“河南布政使司奏报,开封府阳武县瘟疫大作,死者十九,灭绝者无数。人。荥阳县春大疫,民死不隔户,三月路无人行……”
“户部傅淑训奏报。十二月月,广平府大饥疫,人相食。十月,顺德府,连岁荒旱,人饥,瘟疫盛行,死者无数。真定府,正定大旱,民饥,夏大疫。顺天府的良乡县,去年瘟疫,岁大饥。今年第二年,大瘟……”
一时间,整个朱慈烺的控制范围都笼罩在了一片瘟疫的恐慌之中。
这个时候,朱慈烺的大军再也没有一点反击之力了。
至少,在阿巴泰等清军将领等人看来就是如此。
唯一还让阿巴泰感觉不舒服的或许就只有飞熊营偷偷摸摸冲进济南城了。对于这个当初在德州让阿巴泰前后丢掉两个整编牛录的飞熊营,阿巴泰格外忌惮。他只是看了一眼济南府的防务就知道再想攻克济南已经很难了。
不过……
山东是富庶的,富庶的地方也显然不止一个济南府与临清州。
曲阜的孔家是格外有钱的。
兖州的鲁王更是有钱的。
当时间转到大明崇祯十六年二月十九的时候。
一个震动天下的消息传了出来。
“曲阜……孔家没了……”
京师的山东会馆里。
孔胤植浑身颤抖着:“天杀的鞑子……天杀的狗汉奸……天不收的什么太子啊!竟然连鞑子都打不走,朝堂养了那么多兵,都是白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