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将军低喝一声,右掌牵、左掌引,他的掌力中似含有极强大的粘力,那团暗器如一条黑带般蓦然飞出,直撞向袁采春的面门。/袁采春大叫一声,他处于空中根本无法闪避,雁龄刀徒劳地磕飞几枚暗器,身上顿时被无数暗器钉满,如断线风筝般直坠入桥下。
峰顶三人瞧得目瞪口呆,只怕从古至今,亦从没有人能以如此方式收发这许多的暗器。宫涤尘虽知明将军乃是借取郑落月发射暗器之力,但那些暗器或直射、或斜击,明将军竟能在刹那间将所有力道皆化为己用,其应变之迅速、施力之巧妙皆可谓是惊世骇俗,莫说自己万万做不到,纵是师父蒙泊国师与誉满天下的暗器王林青亲至,怕也不过如此!
说时迟那时快,上官仲秋的银枪已至明将军脚底。明将军右足飞踢,看似闲庭信步,整个飞琼大桥却亦因这一脚而微微震动了一下。原本无坚不摧的银枪霎时倒窜回桥底,一条银线犹如电光般由明将军脚底弹射而出,却是明将军一足踢断银枪的枪头,反射向郑落月。
郑落月刚才全力发出七八十枚暗器,却尽被明将军变戏法般收入怀中射杀袁采春,心惊胆战之余,忽见银光疾速袭来,尚不及决定应用何方法去接暗器,银枪枪头已瞬间穿颅而过。与此同时,桥底一条僵直的黑影斜斜落入水中,原来是上官仲秋受不起明将军那一脚的反震之力,竟被银枪由头顶至会阴笔直穿入,他的身体尚在半空中,全身已似开了无数小洞般迸出万千条血雨,那是因为枪上附有明将军霸道至极的内力,将他全身经脉尽数炸开,江水顿时染成一片血红。
泰亲王与高德言皆是面色大变,一时说不出话来,他们虽然对此局面早有预想,但亦料不到明将军的武功竟然霸道如斯,仅仅一个照面间,三位杀手尽皆送命!凝秀峰顶上一时静闻针落,隔了良久,唯有宫涤尘低低一声长叹:“流转神功威凌天下,果是名不虚传!”
泰亲王勉强保持着镇静:“‘春花秋月何时了’一共五人,还有两人为何不出手?”
高德言道:“叠翠亭两名守卫中右边那人步伐故作虚浮,分明隐瞒了武功。应该是杀手所扮。而积云亭树顶那名杀手尚未有所行动,想必也会配合着再度出手。”
宫涤尘眼望战局,沉声道:“叠翠亭那名守卫是了了大师所扮,积云亭边树顶上那名杀手想必是擅使流星的穆观花,其人心志已散,并不足虑。”
高德言奇道:“刺客尚未出手,宫先生何以如此肯定他两人的身份?”
宫涤尘淡然道:“因为我闻到了了大师身上的一股死气。”泰亲王半信半疑,惑然望了宫涤尘一眼,心中奇怪宫涤尘隔了数里之远,却何以能瞧出对方心志涣散,又闻到什么死气,莫非是危言耸听?却不知虚空大法最擅察知对方心态变化,感应到对方战志涣散不过是牛刀小试。 “听说了了大师来自苗疆,身怀异能,极精易容与下毒之术……”高德言微一皱眉:“不过既然连宫先生都可看破了了大师的易容,明将军必然亦能察觉,他有所防范下,了了大师岂不是自投罗网?”
宫涤尘心中早有此疑问,眼望飞琼大桥,静观其变。
叠翠与积云亭四名守卫这时才奔到明将军身边,皆翻身拜倒请罪。
明将军目光炯炯,看着那原本被鲜血染红的江水渐渐转淡,轻轻挥手令四人起身。叠翠亭两名守卫中一人忽长身而起,大叫一声,手中短刀直刺明将军胸膛。与此同时,一团黑光从积云亭边那棵大树顶上射来,撞向明将军的后心,正是穆观花的铁流星。
泰亲王与高德言皆不由暗叹了一声,看“春花秋月何时了”的前三人出招气势凌烈,而剩余两人显是锐气已尽,这一刀一锤虽是配合得天衣无缝,却如何伤得了天下第一高手?只有宫涤尘面色不变,料想刺客另有奇招。
明将军果然对那执刀守卫早有防范,待短刀近身三寸时猛然一侧身,不但避过短刀锋芒,亦令击往后心的流星锤收势不及,直往执刀者撞去……那使流星锤的穆观花眼见将伤及同伴,却不收力,砰得一声,流星锤端然击在执刀守卫的前胸上。那执刀守卫结结实实中了一锤,全身蓦然一震,竟如木偶般四分五裂,黑红色的血雾四溅,旁边一名积云亭的守卫正欲上前替明将军挡招,一时闪避不及被那血雾沾上,顿时捂面惨叫,声如夜狼长嗥,令人闻之心惊。
这一下变生不测,连明将军亦未想到“春花秋月何时了”竟会以身体为武器,那团血雾中显是蕴有剧毒,沾染不得。明将军右手闪电般探出,食、中二指横剪在流星锤的银链上,银链应指而断。同时足尖点地,双手提着余下两名守卫往后疾退。
另一名叠翠亭的守卫被明将军提在右手中,忽转过脸来面朝明将军诡异一笑,随着这一笑竟有一股青气从他口中喷出,若如蛇信般舔向明将军的面门。
原来,刚才那名守卫执刀攻击明将军不过是疑兵之计,此人方是真正的了了大师,而这一口毒气,才是“春花秋月何时了”的真正杀招!此刻明将军的双手亦各提一人,根本不及格挡,加之相距如此之近,面门霎时已被那股青气罩住!
眼见明将军已避无可避,他却蓦然启唇开口,大喝一声“咄!”一道气箭发出,将那一股青气尽数迫入了了大师口中,同时右手疾抛,将了了大师远远掷了出去。
了了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