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徊风大笑:“林兄有所不知,此困龙厅四面半尺厚的铁闸一落,笋合处天衣无缝,就若是一个大铁罩,我若不发动厅外的机关,只怕再过一百年也没有人打得开。”
“铛”的一声,却是关明月忍不住敲击四壁,声若龙吟,果是铁铸,听其音重厚,纵算没有半尺,怕也厚达数寸。
林青心中一寒,若真如宁徊风所说,这四面全是数寸厚的铁板何止万斤,纵是集厅内众人之力亦未必能破得开。他心头思索,语气中却不露惊惶:“宁兄竭精殆虑设下这个局,却莫忘了你的顶头上司尚落在我手里。”
宁徊风嘿嘿冷笑:“林兄不妨杀尽厅中人,过得十天半月饿得头昏眼花时再与我相见。”龙判官张口欲言,却被林青手中一紧,说不出话来。
一个嘶哑的声音从大厅角落中传来:“宁徊风你想做什么?”
“鬼兄受伤了么?”宁徊风故作惊奇:“你放心好了,宁某必会给你报仇。任虫大师如何了得,饿他几个月也只好陪鬼兄一并去阴间地府了……”言罢似是忍不住心头得意,又是哈哈大笑起来。
扎风怯声道:“宁先生快先放我出去吧。”
“扎风大师还想着那礼物么?”宁徊风漠然道:“算你运气不好,只好给暗器王与虫大师陪葬了。”
众人一凛,且不论宁徊风是何用意。就算他只想与林青与虫大师为难,也势必不肯打开机关,这里没有食物清水,过得十天半月,谁也没有生望。
扎风一愣,大叫:“大家并肩一起上,杀了暗器王与虫大师……”语音戛然而止,试想在此伸手不见五指的情景下火拼,以林青震绝天下的暗器功夫,只怕谁也没有一丝机会。
宁徊风笑道:“不错不错,敬请鬼兄、齐兄、关兄一并出手,只要杀了暗器王与虫大师,我自当打开机关再奉上重礼给诸位压惊。”
“宁兄刚才至少本有机会帮我先制住虫大师。”鬼失惊冷冷道:“但你却逃得那么快,叫我如何信得过你。”鬼失惊出道至今尚是第一次栽这么大个跟斗,若不是虫大师及时相救怕要被那万斤铁闸拦腰折断,如何咽得下这口气?何况刚才虽然林青制住龙判官,但鬼失惊将虫大师迫得险象环生,若是宁徊风及时相助,虫大师怕也是凶多吉少。
“鬼兄一向独来独往,我何敢相助于你。”宁徊风嘲然一笑道:“何况黑白两道绝顶杀手相遇,这幕好戏若是被我搅散了,在场诸位怕都会怪我多事呢。”
鬼失惊喝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算计,你一向忌我,此次正好趁此机会……”他忽收住语声,似是自知失言,就此默不作声。
宁徊风冷哼一声:“鬼兄且莫动气。我绝非公报私仇之人,能与暗器王虫大师同归于尽,你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林青心头大讶。听鬼失惊语意,他与宁徊风之间似乎早有些过节,绝非此次初识。不过他二人一个是擒天堡的师爷,一个是将军府的杀手,却是如何拉上了关系?
厅中诸人均是心生疑惑,于一片黑暗中下意识中只觉得左右四周均是敌人,各自运功,唯恐突遭横祸。
虫大师听到厅内气息渐沉,知道各人全是心中猜疑不定,诚声道:“大家都困在局中,须得齐心合力方可破出此关。若是自相残杀只怕正中了宁徊风的奸计。”这句话虽是有道理,鬼失惊、齐百川与关明月等人却是谁也不接口。
林青一手仍是紧紧扣住龙判官的喉头,朗声道:“我保证只要大家齐心,出此难关之前我绝不会贸然出手,若违此誓叫我死于明将军手上。”暗器王一言九鼎,更是以明将军的战约为誓,京师诸人均是放下了提了良久的一颗心。
鬼失惊有感刚才虫大师相救之恩,更是深知宁徊风的狠毒,首先接口道:“林兄提议正合我意,脱困之前我不会再与你为难。”
关明月的声音从另一端响起:“我也同意林兄的意见。”他本就与林青与虫大师无甚仇怨,听鬼失惊都如此说,自是不甘于后,齐百川亦忙不迭表态赞同林青。
“暗器王与京师三派携手,这倒真是一件奇闻了!”宁徊风口中啧啧有声:“只不过我保证几个月后的江湖传言必是诸位自相残杀而死,不免可惜了林兄的一番好意。”听他如此一说,诸人心头更沉,宁徊风能说下如此狠话,自是有十足的把握困住众人。
林青沉声道:“宁兄既然如此工于心计,妄图将我等一举全歼,却不知所图何谋?”
要知宁徊风费这么大力气将众人困住,不但开罪京师三派与暗器王虫大师两大高手,还拉上了四大家族的人,更是不管不顾龙判官的死活,若不是失心疯了,定是早有预谋。
宁徊风大笑:“我知林兄心中必有疑虑,却偏偏不给你一个答案。黄泉路上也要你糊里糊涂,这才显得出我的手段。哈哈……”
林青沉思不语。虫大师却不理宁徊风的嘲笑:“烦请那位点起火熠,大家合计一下如何破去这个机关。”
“莫怪我多言。”宁徊风笑着接口道:“虫兄此举大可不必,暗器王的暗器在此黑暗中方更能发挥其效力……”他这话虽是明显的挑唆,却是大有效果。京师诸人都在心里打了个突:于此敌我不明的情况下,开口说话尚可以用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