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与水柔清面面相觑,实想不到以虫大师与林青之能竟然亦会对此束手无策,看来宁徊风给暗器王下战书果是有所依凭。
花想容心细,听林青与虫大师在小弦面前毫无顾忌地谈论他的病情,怕他听了难过,又见他衣衫已破,脸上还有一道血痕,心中怜意大起,上前一拉小弦的胳膊道:“你先随我去舱中休息一会,再把衣服换下来我找人给你缝一下。”
小弦甩开花想容的手,一跳而起,坚决地摇摇头。
“怎么了?”花想容奇道。
小弦咬着嘴唇,只是摇头,面上竟然滴下汗来。
看小弦一张小脸上满是惶急之色,水柔清亦不忍心,端了一杯水递与小弦,破天荒地和颜悦色:“到这里就放心吧。你既然识字,不妨写下那坏蛋如何给你点穴的过程,或许对如何解你的穴道有帮助。”
小弦点点头,再双手反抱肩膀,复又摇起头来。
虫大师听水柔清说的在理,亦道:“小兄弟听话,先随我去舱内,慢慢写下你被点穴的过程。我总会有办法帮你解开的。”
水柔清伸手来拉小弦,却被小弦再次躲开。看小弦似是怕人碰触的样子,水柔清失笑道:“你莫不是还惦记着男女授受不亲吧?!真是个古板的小老夫子。”众人想到适才那一幕,都不由笑了起来。
小弦见水柔清的笑脸,心头莫名一慌,脸亦红了。他此刻对自己的伤势倒不着急,却是怕拉他去换衣。原来他怀内便放着水柔清的金锁,那是早上见到关明月时交与他的,若是当场被物主发现了,那才真是百口莫辩,何况他现在连仅有的一张嘴都作声不得。
林青见小弦神态异常,正要开口,眼角却突见从河岸的树林中射来一物,不假思索,一把抓在手里,触手柔软,却是一块包着丝巾的石块。
“什么人?”花想容正欲追上岸去,却被林青一把拉了回来:“不用追,是妙手王关明月。”
水柔清奇道:“妙手王来做什么?”
虫大师微笑道:“自然是给林大侠送上龙判官的消息。”他早上与林青一起暗中跟踪花水二人,自是知道林青与关明月联手之事。
林青展开丝巾,却见上面写了几个字,缓缓念道:“明日午间,龙判官约见齐百川与我于城西七里坡困龙山庄。”
“龙判官一并约见齐百川与关明月!”虫大师大是惊讶:“擒天堡毫无避讯讳地让这京师两派的人一起碰面是何道理?”
林青叹道:“这必是宁徊风的计策,挑起二派的矛盾,擒天堡才好从中得利。”
水柔清不解:“擒天堡只需和一家暗中订盟约就行了,为何要如此?”
“也许我们都错了,擒天堡根本就不想与任何人结盟。”林青冷笑:“我一直在想泰亲王与龙判官结盟一事极其秘密,为何弄得人人皆知?”
虫大师一拍大腿:“对,这一点是个疑问。/按理说泰亲王方面应该不会泄露,那么问题便是出在擒天堡了。”
水柔清道:“这样做对擒天堡有什么好处?总不至于要把京师的几大势力统统得罪吧?”
林青沉吟道:“关键是宁徊风。此人心计极深,难以捉摸。我心中隐隐有种感觉,只是有些地方还想不通透。”
“会不会是关明月故布疑兵?引我们上当?”水柔清一转脸却看到花想容满面红晕,奇道:“咦,容姐姐你怎么了?怎么和这小鬼一样红了脸?”
花想容低声道:“没什么,我有些不舒服。”原来刚才花想容被林青一把拉住,一颗芳心登时怦怦鹿撞,脸上不由火热滚烫起来。而小弦听林青说到关明月,亦是怕他们说到关明月盗锁之事,一时也是面红耳赤。
虫大师笑道:“也罢。林兄便留在此想一想,二个小姑娘回房休息,我去试着解这孩子的穴道,大家各有分工,晚间再来继续商议。”
小弦生怕水柔清说到金锁之事,巴不得他们早些结束谈话,听虫大师一说正中下怀,不待别人拉他,自己先往舱内走去。水柔清大叫:“你这小鬼别乱闯到我房里去了。”挽着花想容追了上去。
虫大师思索道:“宁徊风这道战书下得不迟不早,大是蹊跷,里面只恐有诈。而鬼失惊不再现身,而宁徊风亦绝口不提将军府,这让我有一个非常不妙的猜想……”他再长吸了一口气,面色凝重,低声续道:“或许擒天堡与京师三派已然联手,目的便是对付你和我。”
林青亦是满腹疑团,皱眉不语。
虫大师拍拍林青的肩膀:“我先回舱中试着给那小孩子解穴,你好好想想。目前情势看似平常,内中却颇多凶险,一步走错便可能引发大祸。你我还罢了,就怕让两个女娃子涉险……”
林青独立于船头,望着奔流不息的滚滚江水,心中思潮起伏。江风吹拂着他的衣角,亦吹乱了理不清的千头万绪。
直到此时,他才第一次认真地思索宁徊风这个人。原以为他不过是擒天堡一个师爷,可现在看来此人大不简单,送来小弦这封“战书”更是出人意料之外。
林青心头蓦然泛起一种感觉:与龙判官相比,或许这位号称“病从口入,祸从手出”的宁徊风才算是一个真正的对手。
过了几个时辰,到吃晚饭的时间,虫大师仍没有从舱中出来。花想容与水柔清大是惊讶,料不到宁徊风这封“战书”竟然如此难解。林青倒似全然无碍般仍是言笑甚欢,只是花、水二人心存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