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弦被吊靴鬼放在地上,登觉手足酸软,往地下跌去。花想容手疾,一把扶住他,抬头望向林青:“带他回船么?”
林青看小弦目中神色复杂,心知必有隐情,在此涪陵城中亦不好多问,点点头。他眼力高明,一掌拍在小弦肩头,要先解去他被点的穴道……“咦!”林青微微一震,他这一掌用了六成真力,竟然不能解开小弦的穴道,小弦的身体内似是有一种极为诡异的真气上下窜行,将自己的掌力弹开。
林青蹲下身来,拿起小弦的手腕将二根手指按在脉门上,只觉其经脉紊乱,跳荡凝窒,无有常法,似是被一种极为邪门的武功所制,自己一时竟然没有半分把握可解开。
小弦从小在许漠洋那里耳闻目染,一直把林青当作自己最大的偶像,在心中地位实与父亲无异,看到林青离自己这么近,再也忍不住,被日哭鬼掳来离开父亲这一路的委屈统统释放,未哭出声,但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簌簌往下掉。水柔清只道这个“对头”是因疼痛而哭,虽有些不忍心落井下石,仍是扁扁小嘴,给他扮个鬼脸。
林青哪想到小弦的心思,拍拍他的肩:“不要急,回去后我与虫大师必会能给你解开穴道。”心里思索小弦体内古怪的伤势,缓缓站起身,往码头方向行去。
花想容与水柔清打个眼色,抱起小弦跟着林青。不料小弦先是一呆,然后拼命挣扎起来,几乎难以抱他行路,只得轻声叫住林青。
林青回头一看,小弦满面通红,心中吃了一惊,莫不是自己刚才解穴不得其法反而引发了什么伤势。他见小弦的样子对自己十分亲近,亦是不由关心他,何况宁徊风既然如此郑重派吊靴鬼将小弦当作“信”送来,定有蹊跷,当下跨上一步,接过小弦:“你哪里不舒服么?”
花想容对小弦道:“你若是能写字,便在地上写出来吧。”小弦红着脸点点头。
林青将小弦放在地上,水柔清想到毕竟被小弦请过一次客,却也不忍再为难他,怕他蹲下写字难受,递来一根树枝:“你写吧。”
小弦接过树枝,他除了口不能言,手足酸软,其余各处倒是无有大碍,当下在地上划了起来。
“男?!”水柔清仔细分辨着小弦划下的字,笑了起来:“我们知道你是男的。”
“女?!”花想容亦忍不住笑了,这小孩子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这时候还有心情写这些无关痛痒的字。
“授……受……不……亲!”林青念完小弦写的字,呆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刚才小弦被花想容抱在怀里脸红耳赤竟是为此,惹得众人还当他身上有什么不舒服。想不到他这么小的孩子亦有此种心思,真是越想越好笑。
花想容与水柔清亦笑得前仰后合,水柔清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小弦笑得直不起腰来。唯有小弦仍是一脸正色,眼巴巴地望着林青,似是盼他来抱着自己。
“哈哈,这个小孩子实在太有趣了,害得我也忍不住现身出来。”虫大师亦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仍是戴着那顶大蓑笠,上前一把抱起小弦:“来来来,我抱你回船总没事了吧。”小弦重重点头,露出一丝笑意,眼中犹挂着一颗泫然欲滴的泪。
林君见字好!
此子身中我独门点穴之法,虽口不能言,行动如常,但若一月不能解,后患无穷。
久闻林君与虫大师侠肝义胆,锄强扶弱,况此子与君渊源颇深,必不会袖手不顾。且以五日为期,若不能解其禁制,宁某自当援手,此后擒天堡与诸位便再无纠葛。
六年前林君当众给天下第一高手明将军下战书,此等事迹传遍武林,实乃吾辈楷模,可堪效尤。如今便以此子为战书,班门弄斧,为博林君一笑耳!
宁徊风顿首
水柔清读完小弦身上所带的信,抬头看看诸人,喃喃道:“原来这小鬼却是一封战书。”
林青沉吟不语,宁徊握。信中说得客气,所谓与擒天堡再无纠葛云云,无非便是让自己再莫管他们的事。而刚才给小弦解穴时倒真是难以摸准对方的手法,弄不好便真要输了这一仗。
“此乃缓兵之计。”虫大师道:“宁徊风既以五日为期,这五日中擒天堡必会有所行动。”
水柔清却对林青信心十足:“宁徊风不过是擒天堡的一个师爷,能有什么本事。我才不信林大哥还用得了五天才解得了他的穴道。”又幸灾乐祸地望了小弦一眼,笑嘻嘻地说:“你这小鬼运气真好,真想看看你一辈子说不出话是什么样。”
小弦听水柔清念到“但若一月不能解,后患无穷”时,心头泛起一丝寒意,且不说还有什么后患,单是这一上午口不能言、四肢无力便已让他难过得几乎要放声大哭了。此刻哪有闲心与水柔清斗气,何况便是想说几句亦无法开口,只得转过头去不理她。
林青抬首望天,叹了一口气:“宁徊风此人绝不可小窥,他既然划下道来,只怕在这小孩子身上下了不少工夫,我没有把握能解开。”
“哦!”虫大师听林青如此说,眉尖一挑,抓起小弦的手,凝神闭目暗察他体内经脉情况,良久方才睁开眼睛,脸上微现惊容:“这是什么手法,我却是闻所未闻。”
花想容心地善良,见小弦闻言脸色一变,按住他的胳膊安慰道:“不要怕,你可听说过有暗器王与虫大师还解决不了的事么?”
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