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淡然一笑,傲然道:“我既然带你来,就一定有把握带你安然回白露院。”小弦登时信心大增,心想若是正面对战,京师之中除了明将军,又有谁能放在林青眼中?
不一会儿,乱云公子郭暮寒迎出庄外:“林兄一早来访,不知有何事情?”又望一眼满面悲愤的小弦,勉强一笑,十分不自然,显然想到了《天命宝典》之事,心怀鬼胎。
林青仔细打量乱云公子,暗暗运功测其状态,心中已有计较。其实林青之所以要一早赶来清秋院见乱云公子,还有另外一个目的:水秀毕竟亦是一流高手,纵是偷袭,杀之亦需全力出手。但此刻的乱云公子虽然眼神稍乱,却是神清气爽,经脉通畅,绝无刚刚大战一场的疲态与兴奋。
至此林青终于可以肯定,昨夜的凶手绝非眼前之人。
乱云公子被林青打量得十分不自在,清咳一声:“林兄……”
林青不等乱云公子邀请,拉着小弦入庄,口中看似随意道:“我来找郭兄,想寻两件东西。”
乱云公子奇道:“不知林兄想寻何物?”
“第一件东西,是一个青铜面具!”林青语气缓慢,存心要看乱云公子的反应,虽然他不是昨夜杀害水秀的凶手,却未必与御泠堂没有关系。
乱云公子面上的惊讶之情显非伪装:“这,却不知那面具是什么形状?”
林青呵呵一笑:“看来第一件东西未必在郭兄手里,那我就退而求其次,只要第二件东西吧。若是郭兄还说没有,就是瞧不起小弟的智慧了。”
听着林青霸气尽现的话语,乱云公子虽不明林青的用意,神色亦渐渐有些不快:“林兄请明说。”
谈话间已至磨性斋门前,林青停下脚步,拍拍小弦:“请郭兄把《天命宝典》的副本还给许少侠。”
乱云公子浑身大震,顿时张口结舌,满脸通红。
或许对于京师各方人物来说,虚礼客套乃是在这环境中生存的定理,只要未到一决生死的关头,纵然心里恨之入骨,表面上依然要客客气气,彼此留有余地。乱云公子虽是一心求学,不理闲事,亦不能免俗。可如今碰上单刀直入的林青,可谓是遇见了克星,一时手忙脚乱,讪讪说不出话来。
小弦从未见过林青如此锋芒毕露的模样,心中敬佩之情无以复加。瞅着一脸窘态的乱云公子,大觉解气。转眼望见平惑与舒疑在不远处对着自己微笑,心情稍好了些,又有些同情乱云公子了。
良久后,乱云公子摸出钥匙打开磨性斋,长叹一声:“小弟一时鬼迷心窍,还请林兄与许少侠原谅。副本就在书斋中,这便取来。”他满面羞惭,直承无悔,看来确是有愧于心。
乱云公子从书桌抽屉中取出一册书,双手递给小弦,嗫嚅道:“我当日仅抄下半部《天命宝典》,除此一份外绝无其余副本,如今物归原主……”若一般人在自己家中被当场捉赃,必是恼羞成怒,乱云公子能对小弦如此低声下气,亦显示了良好的涵养。
小弦看到乱云公子面红耳赤、冷汗淋漓的模样,早相信他不会是那明知败局已定、亦拼着以命换命的青霜令使,气也消了大半,接过书册放入怀中,低声道:“子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公子也无须太过自责。”他从磨性斋中读了许多书,此刻活学活用,虽是诚心所言,却颇有讽刺的意味,乱云公子只是苦笑。
林青又道:“那一本《当朝棋录》郭兄从何处得来,还请见告?”
乱云公子一怔:“什么《当朝棋录》?”
小弦只当乱云公子避重就轻,径直来到那写有“逸情之书”的书架前,谁知找了半天却再也找不到那本《当朝棋录》。对乱云公子大声问道:“是不是你藏起来了?”林青只是默然望着乱云公子。
乱云公子神色渐渐恢复,朗声道:“《天命宝典》之事确是小弟之错,但若是林兄欲要多加罪责,暮寒却之不恭。”直到此刻,方稍有一分清秋院之主的气度。
林青叫住尚不肯干休的小弦:“小弟相信郭兄纵偶有过失,仍不失为一位坦荡君子。此事我自当慢慢追查,迟早也会水落石出。就此告辞!”拉着小弦扬长而去。
乱云公子也不相送,趺坐椅中,目光呆滞,良久后摇头一声长叹:“唉,我实在是愧对‘君子’两字啊。”
小弦在路上对林青道:“林叔叔,那本《当朝棋录》怎么会突然不见了,难道是有人故意嫁祸乱云公子?可他怎么能知道我会进入磨性斋中,又恰好见到那本《当朝棋录》?”
林青目光闪动,轻轻道:“依我看倒未必是有意嫁祸乱云公子,这里面的文章倒值得我们好好研究一下。”这一刻,他似乎已看破了这个谜局。
两人回到白露院中,容笑风抢先迎上,脸上却是极坚决的神情:“我容笑风一直当林兄是我的好兄弟,但亦绝不会做泄露朋友消息的反复小人……”
林青一笑,打断容笑风的话:“既然容兄不想说,小弟自不会勉强。”
骆清幽与何其狂原以为容笑风如此说,林青必会与之反目,想不到林青轻易揭过此事,皆是一愣。看林青一付胸有成竹的模样,似乎已知道了什么关键。
容笑风本是想好了许多说辞,不料林青如此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