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弦对其余几只木笼一努嘴:“那两只鹰儿还不是都给容大叔驯服了。”
容笑风淡然道:“也没有什么了不起,这两只皆非鹰帝之质。”
“鹰帝?”小弦大感好奇:“是鹰中的绝顶高手么?”
容笑风解释道:“鹰儿亦如人类,姿质有高有低。在塞外极北冰寒之地有一种雷鹰,不但性情凶猛,行动如闪电,连普通的武功高手亦拿之无可奈何。更可贵的是雷鹰只要认定主人后,必与主人共存亡,主人若不幸身死,雷鹰则复仇后自尽,可谓是鹰中的极品神物,若能将其驯服,足可傲视天下,所以才有‘鹰帝’之名。”又低声沉沉一叹:“去年底我曾托人以重金购得一只小雷鹰,可惜……”
小弦听得意动,看容笑风神情古怪:“可惜什么?难道是那只小雷鹰不肯认你做主人?”
容笑风长吁一口气,悻然道:“非但不认,反而绝食而死。”
“啊!”小弦万万未料到一只鹰儿竟会性烈至此,一时说不出话来。
容笑风语气中颇有悔意:“想要练成鹰帝,最好是用出生半年之内的雷鹰幼雏,但我得到的那只小雷鹰已然有一岁多,性格刚毅至极,不吃不喝苦撑十余日与我对峙,仍是不肯驯服。也都怪我那时执迷不悟,明知它已是奄奄一息,却总希望它有一刻能回心转意,不肯放归山林,最终导致……唉,确可谓是我平生憾事。”
小弦听得目瞪口呆。容笑风续道:“因为雷鹰巢多在云荒峭壁,本就难以寻到,半岁的雏鹰更是难得,训练时不但需要无与伦比的耐心,更需要一份机缘。据我所知,近百十年来也无人能驯服一只真正的鹰帝……”
小弦摇摇容笑风的手,安慰道:“既然机缘难定,容大叔也不必多想,日后我们去了塞外,再一起去寻找雷鹰。”
容笑风有些茫然地点点头,口唇无声翕动,神情郁郁寡欢,看来犹不能释怀。也不知是因为不能练成一只“鹰帝”而遗憾,还是替那只宁死不屈的小雷鹰惋惜。
小弦看容笑风一付大胡子十分威武,料不到他竟会有这般无奈的神态。有意逗容笑风抒怀,自嘲一笑:“我也不要什么鹰帝,有小鹞这样可爱的小家伙就行了。小鹞,来来来,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小弦在磨性斋中着实看了不少书,此刻又有意引开容笑风的注意力,引经据典,一口气朝小鹞问了许多问题,自问自答,其乐融融。
容笑风情绪渐渐恢复过来,听在耳中,对小弦大加赞赏:“想不到你竟然读过这么多书,可见许兄调教有方,唉,可惜许兄英年早逝,谁料到幽冥谷一别,竟成永诀。( 800)”
小弦听容笑风提到父亲,眼眶不由一热,勉强忍住,不愿在容笑风面前流露出伤心,转开话题道:“这些都是我这几天在清秋院中读得书,对了,容大叔你可知道御泠堂么?”
容笑风愣了一会,良久后才缓缓道:“御泠堂行事隐秘,一向不为人知,你却是从何听来的?”林青并未告诉容笑风小弦在四大家族中的奇遇,所以他乍听到小弦说起“御泠堂”三字,神情十分惊讶。
小弦恨声道:“我不但知道御泠堂,还知道那个青霜令使是谁。哼,我定要把这件事告诉林叔叔,好替莫大叔报仇。”
容笑风面色略变,正要追问。却听林青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容兄、小弦,快出来吃饭吧。”
小弦答应一声,容笑风却道:“小弦先去吃饭吧,叔叔安顿好小鹞,随后就来。”
小弦临走时还不忘对小鹞道:“小鹞小鹞,你吃饱了我可饿坏了,明天再来陪你玩。”先出门而去。
容笑风飞快地在一张碎布上写下几个字,装在一只小木管中,缚在小鹞腿上,藏在羽毛下,再将小鹞托于掌中,走出门外,放飞于空中。
小弦拉着林青的手在门外等候容笑风,望着空中展翅的小鹞,自作聪明地解释道:“这一定是让小鹞经常有机会练习飞翔,免得没了野性。容大叔我说得对不对?”
容笑风一笑,拍拍小弦的头:“小弦真聪明。”
林青望着小鹞不一会便化做小黑点,渐渐不见,眼中神色复杂至极。
吃罢晚饭,容笑风自回房内,而骆清幽早派人在林青房内多安了一张小床,两人陪着小弦到屋内说话。
小弦问道:“容大叔为何不和我们住在一起?我想和小鹞一起睡觉。”
林青笑道:“容兄岂会受得了你大吵大叫?”
“我才没有大吵大叫呢。”小弦分辨一句:“对了,容大叔答应要送我一只鹰儿,以后我们一齐去塞外放鹰,哈哈……”当下又滔滔不绝地卖弄起鹰儿与猎鹞的区别。
林青与骆清幽面面相觑,骆清幽叹道:“容兄一向爱清静,能如此对待小弦殊为不易。”
“容大叔喜欢清静?”小弦心中奇怪:“看容大叔那一把大胡子,我还以为他定是爱热闹的人。对了,以往父亲提到容大叔时,总说到他在笑望山庄力抗明将军数万大军的豪气,难道现在变得喜欢清静了,真是想不到……”
林青苦笑:“一别六年,或许都会有所改变吧。”事实上这一次重遇容笑风,他亦觉得他不再似是当年面对数万大军谈笑自若的笑望山庄庄主,大概这些年困守京师方导致他心性大改。
骆清幽对林青低声道:“席间我看他言语不多,好像有什么心事。”
林青叹了一声,对小弦道:“你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