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霎时已想通一切原委,迎上明将军的目光,看他听到管平公然的挑唆会有何说法。
明将军的话却更令所有人吃惊:“林兄重伤初愈,不宜动武,此事权且放在一边吧。”
管平一叹,手指堂中白绢上“试问天下”的四个大字:“暗器王重伤之余都有如此能耐,小弟当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骆清幽实不愿林青与明将军做生死难料的决战,忍不住开口道:“管兄先不必五体投地,林……兄这一笔虽是石破天惊,但能否算是解开了蒙泊大国师的难题,还要请宫先生解答才知道。”她倒是极少对林青以“林兄”相称,一时颇不习惯。
宫涤尘却是眼望白绢,静立良久,浑如不闻。
明将军微一皱眉,凝神细看白绢上墨迹未干的大字,沉吟发问:“这是蒙泊大国师的难题?”他刚才只恰好看到林青那惊天一笔,却不知林青出手写字的原委。
机关王白石与明将军颇有交情,低声将这“试问天下”四个字的来历解释一番,明将军目中精光一闪,嘿嘿冷笑:“好一个蒙泊,好一个暗器王!”也不知是在讥讽蒙泊大国师的用心,还是在夸赞林青的机智与武功。
宫涤尘终于重又恢复成那万物不萦于心的模样,先见过明将军、水知寒与鬼失惊。最后又对林青躬身长揖:“涤尘今日离京赶回吐蕃,必将在第一时间把林兄的解答呈交家师。”
小弦既是心痒难耐,又不愿骆清幽刚才的提问被冷落:“宫大哥,林叔叔写下的这一笔到底算不算正解?”他也不管宫涤尘对林青称兄道弟,仍是坚持对两人分别以“大哥”与“叔叔”相称,反正这当儿也无人与他较真这笔糊涂账。
宫涤尘一叹,缓缓吐出一句话:“实不相瞒诸位,家师本来就只是有意写下‘试门天下’四字,所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在这四个字中再添上那一个‘口’,小弟只有把林兄的解答交给家师,再由他自行判断。”
宫涤尘此言一出,就连林青与明将军都不为人所觉地暗暗舒了一口气。要知那缺了个“口”的“试门天下”四个字实已近于完美,但正因蒙泊大国师本就抱着写下“试门天下”之心,所以那一个“口”字才会令人觉得难以下笔添加,林青方迫不得已别出机杼。若是蒙泊大国师有意留白,甚至可以在这看似无解的局中另有答案,其武学上的造诣已必在所有人之上!
白石喃喃叹道:“幸有林兄惊世之才,方不令我等失望。”
简公子接口笑道:“无论蒙泊大师做何判断,小弟心目中,林兄这一笔已是最佳答案。”
宫涤尘对诸人团团一揖,言辞恳切:“小弟急于解开家师之题,所以方请诸位来清秋院一聚。此刻心愿已了,若有得罪处,千万莫怪。”提步行至堂中,欲要取下那幅白绢。
“且慢。”明将军忽沉声道:“还要请宫先生多转告令师一句话。”
宫涤尘缓缓回过头来,接触到泰亲王闪烁的目光,不由想到他在凝秀峰前让自己转告明将军如何杀人的那些话,淡淡一笑:“将军有何吩咐,涤尘自当尽力办到。”
明将军蓦然深吸一口气,冷笑:“我又改变主意了,这句话由本将军亲自对令师说。”
众人迷惑地望着明将军,不知他何出此言?纵然明将军有意去吐蕃见蒙泊大国师,但朝中政事诸多,他这个大将军又岂能擅自离京?
明将军的右掌十分随意地凌空一挥,旋即淡然道:“既然宫先生今日离京,我也不必多打扰,就此告别。”
所有人皆是一呆,随即才各自醒悟过来,纷纷把目光转移到那幅白绢上。
在林青写下的那个“口”字正中,又多出了一道裂缝,就如同多出了一横,那正是明将军刚才的右掌一挥之功。
——试“间”天下!
几乎没有人能看清楚明将军这乍放即收的一掌,但那白绢上多出的一道裂缝却是不多不少恰恰嵌在“口”字中,即没有留出一毫缝隙,亦没有碰到半分墨迹。
这一掌凌空发劲、击碎柔绢的内力固然惊世骇俗,但更令人心潮狂涌的却是这原本看似完美无缺的难题,在暗器王林青给出天马行空般的第一个答案后,再度出现了新解!
那蓦然的一横不但笔力纵横,更仿佛在那突兀的“口”字与“试门天下”之间搭起了一座桥梁,如果说林青的“口”字是一位统领士卒的元帅,原本的“试门天下”是那些簇拥在旁的将士,这一横就如同通报元帅将令的传令官,顿时让本如一盘散沙的全军将帅同仇敌忾,士气冲天。
所有的笔画皆因这一横而生动活泛,联合为一个整体,再不可分!
凌霄公子何其狂号称“一览众山小”,武功霸道凛冽无匹,所以才能在京城外以一人之力阻包括管平、葛公公、顾思空在内的太子府精兵,当年英雄冢传人物由心曾提及他武功排名英雄冢第四,仅在明将军、北雪雪纷飞、虫大师之下,由此可见他的武功亦仅差明将军与林青一线。刚才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