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疑惑,但嗓音极淡,我没发现什么特别。
易天稳稳握着方向盘转了一个弯,看她一眼后很快看向前方,我仔细询问出事当晚值班人员被迷昏的过程后想到了一点,监控绝不是被关闭而是影像被删,否则就算王瑞迷昏值班人员之后才关闭监控设备,那最初王瑞进入值班室的画面应该留存。
我折回尘园动了值班室的电脑,还原了被设置过的系统,从影像里判断出偷盗骨灰的人就是王瑞。他是数一数二的电脑高手,方禹恒最初做电子商务的时候,好几款系统都是他送的。
判断出?意思是王瑞蒙着脸!女人的眉头轻蹙。
他眼神专注地开车,淡淡道,嗯,王瑞使用的工具是平时裁剪厚实布料的长剪刀,他最初在王这个字上用刀尖凿刻出一个点。刀尖钝了之后就会比较厚,没办法利用杠杆原理撬动封在骨灰上的石板,所以他需要磨剪刀。
江黎听完,沉默了,她忽然想到那天看见石板上白白的一片,原来是这样造成的。
所有的来龙去脉都清晰之后,江黎的心里居然有种被掏空的感觉。
什么人是好人,什么人才是坏人?
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
江黎的眼眸灰冷地盯着前方,易天没有问她要去哪,耐性极好地静静开车。
良久,她偏头,冷然地开口,我想喝酒。
...
易家。
江黎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不停地调节着电视频道,她的手指不停按动遥控器上的按钮,屏幕一直在闪,循环了一遍又一遍。
她早已出了神,但自己还浑然不觉。
易天穿着围裙在厨房里隔这玻璃窗瞄她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继续专心切菜。
估摸个把小时之后,桌上已经摆上了七个菜,三荤三素一汤。
易天解下围裙走到她身边,不温不火地开口,吃饭了。
她像是被吓了一跳,肩膀猛地一缩,随后才看向他。
易天发现她的眼中有一层极薄的雾气,黑色的瞳仁看上去水汪汪的。
男人的心脏徒然震荡,深黑的瞳仁也随之缩了缩,他从没像这一刻般感觉江黎淡然的眼睛那么有杀伤力。
他的心,竟然微微泛疼。
我想喝酒。她冲他淡淡一笑,笑的有些勉强。
易天叹了口气,我家不缺酒,喝酒之前必须先把肚子填饱。
江黎想了想,点头,也好。你我记得你说过破案之后叫我没事少出现,好歹认识了这么久,今天这顿就当散伙饭。
散伙饭?易天听后先是被逗笑,但这份笑意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很快就落下了。
...
红木桌上,两人静静坐着。
易天看见她手上的掐痕,偶然会给她夹菜,但每次等江黎抬头,看见的总是他低头吃饭的样子。
她只吃了半碗饭就放下了筷子问他,现在可以喝了吗?
易天抬头,打量了她一会,真的要喝?
嗯。她攥着衣角轻轻地应了声。
男人深邃的眼睛始终盯在她脸上,你想喝什么酒?
我不懂酒,只要是酒都行。都说一醉解千愁,她很想试试是不是真的。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