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末,花红柳绿,暖阳融融,城门外十里亭与康泰帝一众人伤感告别之后,兰齐朵就换下了那因为康泰帝的特别关爱而略显沉重的官服,下了马很是干脆利落的钻进车厢。 她身体本来就不好,尤其是去年落水之后,云嬷嬷心疼的说:“哎呦!也真是的,带兵打仗都是男人的事情怎么能叫殿下出这个头呢?” 兰齐朵的马车宽敞,四个贴身婢女以及云嬷嬷和她六个人坐在一起也不嫌弃拥挤,她舒服的躺在其中几人给她揉捏因为骑马而酸痛的身体,笑着安慰云嬷嬷:“我是父皇的女儿,理当为父皇排忧解难,再说这次出去也是好事,嬷嬷难道不明白我的心思?” “怎能不明白?但出去游历一番大可以去江南富饶的地区,听说那里可是比京城还要富饶繁华的!”云嬷嬷遇见关于兰齐朵的事情就有些不讲理,尤其是她觉得她一个冬天给兰齐朵养回来的肉,因为这些天的忙碌似乎又清减了,怎能不生气? 这个问题兰齐朵明智的不回答,仿佛已经睡着的样子,然后在比闷闷精心的服侍之下,兰齐朵就真的睡着了。 “殿下,马统领来请示,已经临近中午时分了,前面有一块空地,可以埋锅造饭。” 兰齐朵从迷蒙中醒来发现自己正靠在小图平的怀中,坐起来伸个懒腰然后掀开马车帘。 她这一路上的出行队伍不仅仅包括了公主府的五六百人,还有近千人的官兵家眷以及康泰帝派来沿途保护他们的西大营兵将,这浩浩荡荡的队伍里面,官兵走前面,老弱妇孺走中间,后面则是行李。 兰齐朵则是在中间的中间,着乃是为了防止有意外发生,将兰齐朵保护在里面,如同老弱妇孺在里面一样,都是为了尽可能将伤害减少到最低。 也并不是每家都有马车,很多家都是一辆平板车然后一匹老的掉牙的马,居家过日子能省则省,这次去西北虽然很多人有怨言,但是亲人就在那里,即使嘟囔,但是接到通知的时候他们还是极力的配合。 兰齐朵跳开车帘子前面是人后面还是人,除了官道两旁的树木和偶尔经过的行人,并没有多少的乐趣,她看了几眼就放下了帘子,而且她的前后左右都是官兵家眷,这些人对兰齐朵抱着一种好奇和敬畏混杂在一起的心理,兰齐朵从来都不乐意被当做耍猴的看。 “嗯,照着马统领的意思就是了,只不过今日天干无雨,当心别走水了!” “奴婢知道了!” 已经有人快马走到前面去布置了,既然要下马车就得重新梳洗打扮,兰齐朵想着今日跟随的这些人都是定西军将士的家眷,里面有普通的士兵家眷,也有蝎领的家眷,还有如同于老三这种级别较高的家眷,但定西军又与其他地方的将士不同,他们里面没有什么世家子弟,几乎个个都是普通百姓子弟一点点拿命拼来的功绩,所以相对的来说这些人即使不是很贫穷但也很淳朴。 而普通人对皇家人大都怀着一种畏惧,刚刚兰齐朵掀开帘子有人不小心跟她对视上的时候,就仿佛受到很大惊吓一般,差点从板车上栽下去 “不要打扮的太华贵了,这些人以后估摸着要经常打交道的。” 云嬷嬷赞同兰齐朵的说法,但奈何兰齐朵的衣服就算是最家常的,在那些女眷们眼里也都是仿佛神妃仙子一般,即使有的见过一些世面的武将夫人,恐怕凭实力出门见客穿的最好的一身衣裳也就是兰齐朵最普通的一套家常衣服了。 因此当熙熙攘攘的队伍终于停到了马统领说的那块空地时,兰齐朵才从马车上姗姗而下,原本还热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不少。 他们从未见过兰齐朵,也从未如此近距离的接近过兰齐朵,此时看见兰齐朵就站在他们一丈远的地方,光是一身浅紫色的衣衫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雍容华贵不可高攀的感觉,不知道是谁率先跪了下来:“民妇见过公主殿下!”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出门在外,此处乃是公主府的人与众人一起交错相加,再加上护送的将士,一共有两千多人,他们一路上这么大的规模很是轰动,此时有一个人对兰齐朵行礼,那么其余人自然有样学样,别说小图平他们了就是兰齐朵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兰齐朵为了保持镇定看了一眼马统领:“出门在外让大家不必多礼。” 马统领立即大声将话传达了,兰齐朵想着自己在一旁呆着大家肯定都不自在,于是在众人还看热闹的时候,就带着婢女们去了已经提前收拾好的一个简易棚子里。 地上铺着厚厚的大食地毯,手里捧着的是玫瑰露,桌子上是兰齐朵平日里喜欢吃的几样糕点,隔绝了众人的视线兰齐朵才松口气,有些戏谑的对小图平几个丫头说:“怎么?你们几个平日里不是很大胆?今日仿佛都吓到了一般!” 小图喜带的二百多女兵被兰齐朵分配下去,尽量给各家女眷跟前都派了个人,就是有个突发问题她们也比平常妇人应对的好,自从经历了燕归山的事情之后她自己再也不敢离开兰齐朵半步了,但离开京城,小图喜明显的活泼了不少,兰齐朵自然也喜闻乐见。 此时听见兰齐朵说的话,小图喜撇嘴:“殿下有所不知,若是遇见男人如此盯着人看,奴婢早就大耳刮子扇过去了,但是这些人都是普通的妇孺,不过是好奇咱们罢了,就像是村里来了一户新人家,大家好奇那新人家都有谁,长什么样,做什么的,人家又没做什么,奴婢要是蛮横些岂不是叫人觉得咱们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