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酒多是黄酒、米酒、果酒,这一类酒用的酒曲跟蒸馏的白酒酒曲肯定得有区别。
她也不介意“随口”一说,蓝老爷子也是好酒之人,也是会酿酒的,受到了启发,这才有了现在的所为。
引得余淼淼连声赞叹。
蓝老爷子对于余淼淼的赞叹,觉得十分受用,挥了挥手道:“在播州基本上家家户户都会酿酒,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等你这丫头什么时候空下来了,外公带你回播州去看看,那里可是你的家。”
余淼淼不想让老人家失望,笑着应下来,她也想去播州看看,跟杨家无关,只为了蓝老爷子,给蓝氏上上香,另外,也对这个神奇的地方有些好奇。
余淼淼一边盯着他们踩曲,一边胡乱想着,除了播州,她还想要去很多地方,这锦绣江山,她总要去看一看,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现在她嫁鸡随鸡,身份上还不能随便离开房陵,日后不管是成了败了,好像都没有机会到处溜达了。
突然肩膀上一重,后背已经贴上一副结实灼热的胸膛,不用回头,她就知道是赵蛮。
头顶,一个低沉又熟悉的声音响起:“淼淼……”
她瞬间敛去了纷乱的心绪,问赵蛮:“房轲走了吗?谈成了没有?”
赵蛮按住她肩膀的手收拢,下巴在她头顶摩挲了一下,才道:“还没有走,差不多了。”
余淼淼“嗯”了一声,蓝老爷子已经注意到赵蛮来了,招呼他过去帮忙踩曲,赵蛮这才大步过去。
有他的加入,顿时画风变了。
赵蛮很少有收敛力气的时候,余淼淼对此深有体会,先前也没少招罪。
现在轮到这曲模了,余淼淼看得满头黑线。
第一个曲模,被赵蛮一下子就踩得稀碎了,后面的力道虽然收敛了,但是也是问题频发,不是曲模裂开了,就是汁水四溢。
满屋子里都是蓝老爷子的训斥声,还有李似锦的指责声,房傲南时不时的调侃声。
吴管事虽然不敢有所表示,但是那双小眼睛大概也跟李似锦差不多了。
邱大夫没有说什么,跟着赵蛮同仇敌忾,“阿蛮又不是做这个的!不需要会。”
蓝老爷子教了几遍,最后不得不放弃,将赵蛮撵出去了,“真不知道你小子还会做什么?养活淼淼的手艺都没有……滚出去,别在这里给我捣乱,一会都被你给祸祸光了。”
赵蛮沉着脸,蹙着眉,拉着笑的前合后仰的余淼淼就往外走。
他又不是踩曲工,再说这也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老爷子真是没有什么耐心。
他也不会叫淼淼饿着,不过想到此又有些心虚,他好像也没有给淼淼富足的生活,手中的钱总是用在别的地方了,总也不够用。
等赵蛮和余淼淼从耳房里出来,房轲已经做了决定了,改动了一些小细节,又补增了几个条款,这笔生意就算是谈成了。
房轲也不是个磨叽的人,一旦做了决定,他也毫不含糊的派人去将通往西夏的商道上各处都打了招呼,给予羊毛运输绝对的便利。
余淼淼也将织好的成品给他当成样品,对他派来学习纺线和编织的人,也没有丝毫的隐瞒,找了村里已经可以熟练编织的妇人,手把手的教会了,以后有问题也能随时来问。
等安排完与房轲合作的这些事情。
又收了半山的豆子,这才腾出人手来,将纺线作坊的那块地整理出来。
同时,大曲因为这时节温度高今年又干燥,算是赶上了时机,培菌做的很好。除了每天固定的时间教余淼淼蛊术之外,老爷子大半的精力都放在这些酒曲之上了。
余淼淼是看不出什么来的,蓝老爷子十分高兴,说是跟以前的酒曲的确大不一样,酿造出来的酒肯定更香醇。
时间如流水,不知不觉就进了八月,天气总算开始凉快起来了。
不过,一直进入八月中旬,依旧没有下过雨。
柳树屯村头的那两个池塘边的水车已经停了,维水河上游的那个瀑布水量缩减至一半,余淼淼家中的两口井,原先的那一口打的浅一些,已经干涸了。
这本该是秋收的时节,却并无多少喜悦。
房陵的田亩种植是以水稻为主的,虽然不至于颗粒无收,但是受水量限制,粮食产量也不如从前。
余淼淼再次庆幸她在山上种的粟和豆都不是需水量大的,虽然是粗粮,但是产量却不错,灾荒之年顾着温饱就够了。
房陵这多水的地方,今年春天还有一个月的雨季,雨势虽不如往年,秋收尚且如此,别的地方就更不用说了。
房陵城内,难民被招募了一批去应对秦州之战,却依旧是越来越多,人口买卖的事情也越来越多了。
整个房陵因为征伐木工,官府直接将这些木材送进京中,替了本来应该从秦州砍伐的木材,现在成为朝廷的木料工坊,需要大量的人手来进行伐木或垦荒,倒是容纳了不少的难民。
余淼淼也曾担忧这样大量的砍伐会造成更严重的问题,不过再见过那些砍伐工具之后,就暂时将这些担忧抛到脑后去了,要是真的伐木这么容易,她要修的那条路到现在也没有通呢。
而且,朝廷有专门的公文,对树林的维护比之后世更为严格,再加之山上有猛兽,这也严重影响了砍伐的速度。
不过,这种情形并未持续多久,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