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降了朱汉的三五百人马,陈诺这边又得耽误半天。
那朱汉自称河内人,原在韩馥手下办事,只因与韩馥发生口角,一气跑了出来。他本想弃官回家的,只是走到荡阴地界,被一群黑山贼子拦住了去路,他们看朱汉曾为汉朝官吏,慕他是个文人,也就共同推举朱汉担任他们的老大。
朱汉于是就在山中落下了脚跟,但是他毕竟曾为汉吏,觉得当他们老大有损自己平时积攒的威望,于是自称将军。但他这个‘将军’毕竟来路不正,怕别人看不起,脑子一转,也就假借了袁绍的名声,打起了袁家旗号,这才得以在荡阴混下去。
没想到,就在两天前,他听到了袁绍将派出一批使者赶往冀州与韩馥再次谈判的消息,而且将路过荡阴地界,于是他就琢磨着不如趁机投了袁绍,以为富贵的根本。
既然打定了注意,也就带着山头上的兄弟,打起袁家旗号,在荡阴通往冀州的必经之路上等候。也是上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等到了。
那朱汉叩拜过陈诺、颜良二人,想到他们远路而来,还要为他们接风洗尘,请他们去山上赴宴。
陈诺此行的目的不在此,不想在路上耽搁,以免被赵浮先到冀州,这样于他不利。
他有心不想上山,但毕竟他与颜良同行,还得尊重颜良的意见。
“颜将军,你看如何?”
“这有什么好说的?当然是肚子要紧!”
颜良毕竟是粗人,说话从不用脑子,只知道肚子饿了要吃饭。陈诺还想要提醒他一句,但颜良已然双腿夹着马腹,往前窜了一步,瞪视了下面朱汉一眼:“还不带路?”
没有办法,陈诺也只好被朱汉一同请上了山。
山上的大厅布置得倒是宽大,容下十几人的宴饮。颜良本来酒量就大,一喝就成了无底洞。上来时陈诺还劝他等会少喝两盏,颜良嘴上答应着,可被旁边朱汉劝酒,加上几句奉承的话一说,颜良顿时飘飘乎,把什么都忘了,酒也喝大了。
陈诺眼看不是事儿,端起酒盏,走到朱汉身后,笑拍他肩膀:“朱将军啊朱将军,我也陪你喝一盏。”
袁绍使者亲自来敬酒,朱汉连道不敢,赶紧喝了。
陈诺扯住他袖子,低声跟他说:“你可千万不要再劝颜良将军喝酒了,你可不知道颜良将军酒意喝多,他是会杀人的!”
朱汉一听,脸色一白,眼珠一转,笑了笑。
看他神情有些不自在,显然是不肯相信他这话。
陈诺也没有继续劝他,他走回席上,又向旁边一个朱汉的部下敬酒。
那人一看,激动得差点从席上滚下来,赶忙告罪喝了。
陈诺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这位小兄弟,你不要慌嘛!嘿嘿,我问你,你们山上可还有牛羊什么的,有的话,弄个一两只来。”
“有有!”
那人点头,赶紧就要下去准备,被陈诺一把扯住:“不要着急,你先去问问那位颜将军,就说……”
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两句,直到那人记住。
那人从席上起来,又在颜良耳边低声重复着:“颜将军,外面有牛羊各一只,要不要杀来烤了吃?”
颜良一听,一拍木案:“杀!杀了它!”
旁边朱汉一听,误以为要杀什么人,吓得一个哆嗦,赶紧缩了缩脖子,看了陈诺一眼。
看来他的话没有错啊,颜良是会醉后杀人的,更何况他还没有醉呢。
他吓出一身冷汗,也就不敢再劝颜良酒了。
宴席结束,朱汉又领他们到后山马厩看马。
马厩中有二三十匹马,都是良莠不齐。
朱汉偷偷的看了陈诺、颜良一眼,问他们能否满意,说是愿意将这些马匹送给他们,让他们带走。颜良一听,捋须点头,算是对朱汉的识趣比较满意。
陈诺看这朱汉一脸的谄媚之相,有点反感。但毕竟他愿意将这些战马相赠,也算是不要白不要了。
陈诺曾在袁营中为马夫,对于马匹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他也不怕脏,走到厩中,伸手一个个的抚摸过去,轻拍它们的马脸。那些被陈诺抚摸过的马匹,也跟着一个个温驯的低下头去,用马脸蹭着他衣服,好像跟陈诺是老朋友。
陈诺回过身来,两手一拍,哈哈一笑:“既是朱将军的好意,我也不好拂逆,好吧,我代表袁将军接收了这些马匹。”
朱汉一听,赶紧称谢,招呼后面的士卒将这些马匹都拉出厩外。
陈诺刚刚走到颜良跟前,想跟他说是否可以动身了,突然一声马嘶从远处传来,高亢而嘹亮,分明是一匹好马。陈诺一楞,循着声音方向找了过去。那朱汉一看,连忙跟了上来。
陈诺跟他开玩笑:“怎么,你这里还有宝马,却藏着不让看,是你舍不得?”
说话间,陈诺眼前一亮,只见丈远处又多了一个单独的马厩,厩里只系了一匹骏马。
骏马通体雪白,四蹄裹铁,腿部高大而结实,头颅高昂,神气十足。
但不知为什么,本来应该壮硕的马身,已经陷下去一块,显然是饥饿所至。
就连颜良等赶来,也是一个个眼前一亮。但仔细再看,同陈诺一样,赞许的同时又多了几分的惋惜。
身后的朱汉眼看挡不住他们了,也只好连忙解释道:“各位也看见了,这马是好马,奈何它自来我这里就一直不吃不喝,一直挨着,我也拿它没办法。你们都看到了,它肚子都饿出一圈了,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