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所有的人都在陆续加入他们的争论,广场之上一阵的混乱。
而突然,邻桌的女人们传出一阵哄堂,窸窣的话语中隐约传来一个女子的哭声,熙熙攘攘的人们围了过去,广场之上顿时便分为争吵的人群和围在领桌的人们。
流苏见状,立刻离席,云书与静笙尚不知晓旁处发生了什么,只见流苏已经挤进了人群里。
身子娇小,在人群之间如一道流水穿过裂隙,人们依然有说有笑,对着被包围的人不停地说着话,流苏便不知觉进入了人群中央。
那哭泣者便不是他人,正是小苍兰。
人们滔滔不绝,却是一副喜悦,就像是小苍兰的哭泣反而值得他们欢庆。流苏挤到她身边,神色焦急,连忙摇着她的肩,急道:“你怎么了,谁欺负你!?”
而顿时,人们齐声唏嘘,一片欢笑声里,流苏骤感不妙。此时他无法看到人们的心里在想着什么,因为自己的心也因为这样的场景而莫名的混乱,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人们的欢笑唏嘘和小苍兰的哭泣让他一阵的不安。
小苍兰趴在桌上,用属于她的沉默独自啜泣着。流苏勃然大怒,他直想将那喋喋不休的围观者们都一番教训,可是仅存的明智又将他警醒,他逼迫着自己将怒气压下,尽管这怒气时刻都会爆发而出。于是他不知是因恼怒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而涨红了脸,又摇了摇小苍兰的肩,眉头紧皱着说到:“我去教训他们!”
说罢,流苏再抑制不住心中怒气,口中咿呀着如孩童打架之前会有的嚎叫,他双手紧握了拳,或许还是一时间难以出手。
却突然,他的手中传来一阵冰凉,转瞬,那冰凉却变成了一股炽热。
小苍兰握住了他的手,虽然她依旧啜泣着,泪水还在下落,却也双眼望着流苏,那两汪清泉水便又一次灌进了流苏的心底。她的声音哽咽,身子在微微颤抖,说到:“不,都怪我……”
此时,越来越多的人都围了过来,方才争论着险些大打出手的人们也如若无事的融入人群,云书与静笙等人也在席中观望着,云书的心里倒是为流苏而一些担忧,就像自己也被包围在人群里。
“什,什么?”流苏看着小苍兰,只瞬间就没了怒气,倒化作了温柔令他自己也陷入一片混沌与茫然。而眼前的泪人直让他为之猛然心痛,却又不知所以。
人们彼此示意着,哄闹声与欢笑声一层层褪去,广场之上顿时出奇的安静,让人不禁产生死的遐想,而每个黑巫族人的心中又是如此的喜悦,尽管这些外族人们并不明所以。外族人们看着,对这突然的沉寂惊讶不已,火柱上的火舌跳动,在空中无风自鼓,呼呼火啸令众人倍觉难耐这热力。直到不为这情景有所打扰的顾少城放下浅尝一口后的茶杯,在桌上叩出一声脆响,才无意中打破连流苏也要随之而陷入死寂的心。
小苍兰让流苏险些陷入了死寂里,他被陡然惊醒,连忙退步,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的神情,小苍兰的手从他的手中滑落。
两个人的眼只片刻的彼此凝视,流苏却放声笑起:“哈哈哈……”随即转身,一边向着自己的席位而去,一边又道:“你们黑巫人可真会玩儿!”
所有的人都看着流苏,随后又看向了小苍兰。一样的沉寂,改变的只有观者的情绪。
小苍兰却是咧嘴一笑,眯起了眼,“这样,你们就不会那样说了。”
说罢,小苍兰离身,冲出了人群,穿过火廊,消失在了火光之后。
流苏如若无事,面上神情不改,依然是一副让人着眼就能感受到笑意的模样,这让云书在此时看他之时既是想取笑他,又是为他一阵心疼,那越是惹人要笑起,却越是莫名的心疼。
流苏拿起银樽兀自续酒,方一坐下就一口饮尽。
广场上的人们才始陆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宴会便恢复了平静。
“怎么我一个人喝?”流苏道,一边给自己斟满了酒,随后又拿过云书的杯子,一同灌满。
云书没有说话,当流苏举杯,他便将杯中酒一口饮尽,倒是让流苏一阵惊异。
“这么能喝?”说罢,流苏也将那酒倾倒下肚。而当酒水一股脑涌进腹中,他方觉这酒水所过之处一阵阵火辣的刺疼,落下腹中更是如同万箭齐发而至。
“这什么酒……”流苏差点没将酒水吐出来,脸上一副的痛苦,手捂着肚子,恨不得把手伸进去,抓出一支支箭来。
“你又不是第一口喝。”云书却道。
而此时,酒力变转,流苏的腹中一阵温柔,方才如刺痛的地方都散出一阵阵甜香。
“这酒好奇怪……可是之前喝都没发现是这样啊。”流苏说着,不禁拿过酒杯,细细嗅了嗅。
“所以不能喝就不要喝了,小心再出糗。”
“出糗?谁不能喝了?!”
于是流苏又将二人的酒杯盛满,自己拿过酒杯,飞快的饮了下去。云书倒是缓缓喝着,不一会儿,一杯酒就又不剩一滴。
“再来!”
流苏盛酒,不知觉自己已喝下了五杯,而云书还在缓缓的将第三杯酒喝下。而如此般再过几杯,便成了流苏一个人的醉酒,全然不管云书是否在喝又喝了几杯,他一杯续着一杯,在极为痛苦与极为柔甜中不停的轮回,以至于如今痛苦与温柔融为了一体,要感知究竟是痛还是甜,便全靠流苏自己的抉择。
他怎么了?云书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