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若枫带着牧谣回宫.半路便被皇后的人截走了.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牧谣屈膝蜷缩在角落.她被带进宫后.原以为可以见到皇上.却不想直接被人带到了这地牢.这里暗不见天日.只燃着几盏昏黄的油灯.除了她也沒看见别的犯人.看押她的狱卒倒是有三四个.
从被关进这里.他们就只给了她一个冷硬的馒头.连水都沒有给过半滴.牧谣的喉咙实在干渴.冲着那狱卒喊道:“狱卒大哥.能不能给我一点儿水喝.”
那狱卒身量瘦小.长着一副极猥琐的面孔.正一脚踏在櫈子上清点他身上的零碎钱.大概是输了赌本.心里烦燥.听牧谣如此一喊.一脚踹开櫈子.骂骂咧咧地走到牢门边:“吵什么吵.臭娘们.你还当在王府里享福呢.要水沒有.尿.老子倒是有一泡.你要不要喝.”说着就要去解裤带.
牧谣大惊.听他说话的声音.应该是个太监.却沒想到竟是如此大胆.粗俗不堪.她撇过头去.怒道:“我好歹也是辰王侧妃.如今还未定罪.你便如此侮辱于我.就不怕我出去后找你算账吗.”
“呵.呵呵.”那狱卒停下手中动作.像看稀奇一样看着她.“你几岁呀.还这么天真.老子在这里当了十年差了.就沒见过谁进了这里还有命活着.”
“世事无常.我劝你还是多积积德的好.”牧谣眼里露出鄙夷.真是什么样儿的主子什么样儿的奴才.
忽然.巷道里响起叮叮当当的环佩声.那狱卒脸色一变.赶紧地佝偻着腰候在巷道口.较之先前判若两人.
随着环佩声近.萧皇后那张艳丽的脸.出现在牧谣视线里.她身后的侍女喝退了那狱卒.扶着她缓步上前.
“林-宛-烟.”她一个字一个字说得极慢.神情傲慢不已.“本宫还真是小觑了你.可你再怎样狡猾.最终还是落到了本宫手上.只要你老老实实回答本宫的问題.本宫倒是会考虑放你出去的.”
牧谣微微一笑.弯弯了眼睛:“宛烟倒是很想回答娘娘的问題.可这嗓子……实在干渴难忍.只怕……咳咳.”
萧皇后听她嗓音果然很嘶哑.再看看了牢房里.除了半个未啃完的硬馒头.连只水碗都沒有.她侧头对阿芒道:“去.给她打碗水來.”
牧谣一口气喝干了水.觉得嗓子好受多了.她擦了擦唇角.重新坐回散发着霉臭味的稻草上.
“水已经喝了.这下可以说话了吧.”萧皇后见她未梳洗整理.看起來有些邋遢.举止也很随意.但身上那股子清冷气质却是令人侧目.
“不知娘娘想问宛烟些什么呢.”昨日毒粉一撒.奚伯昌就变了脸.她便一直在想.莫非是自己露了马脚.
“本宫且问你.灵水宫那个假的阿锁可是你乔装的.”好看的凤眸此刻犀利无比地看着牧谣.
牧谣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很认真地点点头:“是啊.当时不是被王爷禁在了‘习礼阁’么.娘娘是知道的.像宛烟这样野惯了的丫头.哪里受得了那个闷.便趁阿锁不注意打晕了她.然后再乔装成她的样子溜去灵水宫玩了几日而已.这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难不成娘娘还要追究此事.又要打宛烟的板子么.”眉眼都愁到一块了.
萧皇后沒想到她这么直接地就认了.更沒想到一件这么重要的事儿从她嘴里说出來竟如此轻巧.
“玩了几日..哼.你把皇宫当成自家花园么.”
“宛烟都已经落到这种地步了.岂敢说假话.您看这里又潮又黑的.宛烟还指望着您高抬贵手.早些问完了话.放宛烟出去呢.”无辜的大眼眨巴眨巴地看着她.
“那本宫再问你.玉灵公主的嗓子可是你治好的.”都说识人看眼.可萧皇后怎么觉得从她眼里看到的与自己想象的相去甚远呢.
牧谣一听.立刻从地上蹦起來.高兴道:“娘娘是说.公主的嗓子好了么.真的吗.会说话了.”看來.他们还真怀疑上了自己.
“你不知道.别说不是你治好的.”萧皇后对她的反应甚感疑惑.
“的确是宛烟治的.不过治沒治好却是不知了.因为.宛烟离开皇宫时.公主还不能说话呢.”牧谣很真诚地看着她.“其实娘娘.宛烟早就想和您说说了.只是一直沒有机会.宫中那些太医只怕该换换了.玉灵公主的嗓子坏了这么多年.都沒能治好.他们要么是医术不精.要么就是沒好好用心.
不过.宛烟觉得多半是后者.您想啊.不就是生病烧坏了声带么.哪有那么难治.您瞧宛烟不过随便开了几副药.公主就能说话了.”她越说越得意.又有些不敢置信.“娘娘.您沒骗我吧.公主的嗓子当真是好了..”
“好了.”
“哎呀.可惜师傅她老人家升天了.不然定去她面前得意一番.”牧谣有些得意忘形.“娘娘.等您问完了问題.可不可以让宛烟去看看公主呢.宛烟想亲耳听听公主说话呢.”
萧皇后眯着眼看她.心中分析着她这是真狡猾呢.还是真无辜.
“你说.玉灵公主的嗓子只是烧坏了声带.其实很好治.”
“对呀.宛烟的医术算不得多好.可是这次连太医都治不好的病.宛烟轻轻松松地就治好了.娘娘.您说.这究竟是太医不用心呢.还是宛烟太厉害呢.”如此在意玉灵嗓子的事儿.看來她一定知道司徒桀身世的线索.
萧皇后被牧谣神颠颠地搞得有些晕了.心里疑惑丛生:“好.就算你是贪玩去了灵水宫.就算你是歪打正着治好了玉灵的嗓子.那本宫再问你.那副沒有完成的百寿图.可是你拿去灵水宫的.”
牧谣顷刻间从欣喜变得沮丧起來.她默默坐回稻草上:“沒错.那日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