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还未亮.牧谣睡得正香.忽然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响起.接着又是踢门声.又是嚷嚷声.将她的睡意搅了个彻底.
她揉揉眼坐起身來.不耐地朝身下看去.
为首之人的身形有些像司徒桀.只是光线太暗.看不太仔细.后面跟着的那个似乎是李嬷嬷.牧谣正在想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却听见李嬷嬷咦了一声.奇怪地道:“人呢.”
原來是來找自己的.牧谣不慌不忙伸了个懒腰.冲着下面的人喊道:“喂.我在这儿呢.”
众人循着声音传來的方向看去.皆大吃一惊.屋顶上那个蒙面的白衣女子.不正是他们要找的人吗.只是.只是她怎么上了屋顶
果然是司徒桀.牧谣对上那阴冷的目光.心里琢磨着他來此的目的.
李嬷嬷看清楚站在屋顶上的人.不由大惊失色.一边质问她是如何上去的.一边念叨着她如何如何地失礼.
牧谣无奈地冲他们耸耸肩:“昨夜的月亮实在是太美了.我看着看着.一不留神就顺着那棵歪脖子树爬了上來.”说着指了指靠着墙角的树干.
众人一看.果然有半截树干靠在那儿.不过稍微仔细些就能看出.那哪里是什么歪脖子树.根本就是一截掰断的树枝被人插进了土里.
“我正愁怎么下去呢.你们來得正好.快.帮忙搭个梯子.”牧谣毫不客气地冲他们挥手.
这女人还真是朵奇葩.那些侍卫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均面色怪异地看向司徒桀.
司徒桀脸上挂起冷笑.命人抬來竹梯.让她下來.
谁知牧谣刚一落地.就被侍卫包围起來.刀架上了脖子.
“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牧谣一改之前的温顺.眼里聚起冷厉.
“这话该本太子问你.昨夜你去了哪里.又是怎么上了这屋顶.还有.本太子的金花姐妹在哪儿.”
牧谣心里一惊.难道昨夜的事儿被他知道了.不.先别乱了阵脚.看看再说!
她清了清嗓子.道:“昨夜.昨夜我不就在这院子里看月亮啰么.怎么上的屋顶.喏.刚刚不是跟你们说了么.我看着看着就顺着那棵树爬上去了呀.至于太子殿下的什么姐妹.我倒是真沒见着.是不是您将她们得罪了.她们一时赌气回了娘家.”
她见太子脸色沉暗.又幸灾乐祸地道:“呃.看在你挺在乎她们的份上.我不妨给你支支招.她们对你耍性子呢.其实就是心里有你.想要你去哄.你若是真在乎.就把身段放低些.女人嘛哄哄就好.真的.我保证沒骗你.”
咳.咳.牧谣话音一落.周围便响起了好几声咳嗽声.那些侍卫脸色通红.差点憋成内伤.
“你这个沒礼数的粗野女子.你莫名其妙爬上屋顶就算了.还在太子殿下面前胡言乱语.说话竟敢我呀你的.还不快些掌嘴.”李嬷嬷边说边摸了摸自己的脸.
牧谣这才看清.李嬷嬷的脸、手都肿得老高.乌黑发亮、面目全非.
“噗.”她一个沒忍住笑了出來.“李嬷嬷.这可不能全怪我.昨日您只教了我们如何行礼.可沒教说话时该如何称呼.所谓‘教不严.师之惰’.我说错话是该罚.可您作为教习夫子.沒教好学生更应受罚.太子殿下.您说宛烟说得可对.”
司徒桀一张脸已由白变青.由青变绿.此刻都快变成一块黑墨了.他咬着牙.抖着嘴唇道:“你少给我装傻.金花姐妹是本太子养的宠物.是一对长着金色花纹的蛇.昨夜不慎跑了出來.直到现在都还未回去.本太子一路追踪到了你这里.只要你老老实实将它们交出來.今日就暂且放你一码.否则……”他突然眉头一拧.一把抓过牧谣正欲藏在身后的白色布裹.厉声道:“这是什么.”
“呃.这个……”因为脖子上架着刀.牧谣不敢乱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司徒桀将那白布裹打开.
“啊.你……”司徒桀看清布裹里的东西后.一声怒吼.“本太子今日要你偿命.把她给我拉下去砍了.砍了.”
侍卫们立即将她架着往外走.牧谣这才慌了神.对着失控的司徒桀喊到:“太子殿下您可要息怒啊.您就这么把我砍了.可是要坏事的呀.我可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來学礼仪的.还有.司徒郁.哦不.辰王殿下不会罢休的……你可要冷静.要好好想想.想想啊……”牧谣眼看被架着越走越远.
一旁的李嬷嬷见此情况.老眼珠一转.立刻对司徒桀说道:“太子殿下.只怕是计.稍安勿躁.不如交给皇后娘娘发落.”
司徒桀手里紧紧地攥着那白布裹.浑身颤抖着.突然冲着渐渐远去的侍卫大吼一声:“慢着.”
他如何不知道这个女人暂时还杀不得.只是刚刚一时气急.口不择言.幸得李嬷嬷及时提醒.否则就中了司徒郁的计了.
他弄这么个粗鄙丑陋的女人做侧妃.再设法來激怒自己.若真为两条蛇将她杀了.那么他势必会來找自己要人.再给自己安个残暴不仁.玩物丧志之类的名声.继而夺去自己手中的监国之权.
哼.还真是好算计.司徒桀这么一想.立时冷静了不少.不过.自己费尽心力用极品药材养了多年的两条金花.可不能白死.
他扔掉手中的裹着蛇肉的白布.度着方步.慢慢走向牧谣.阴冷说道:“你这女人胆子不小.既然你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进宫习礼.那本宫就将你交由皇后娘娘处置.”然后又向侍卫命令道:“将她押往延福宫.”
牧谣见司徒桀冷静下來.也松了口气.与那日被齐刚所擒有所不同.今日她与司徒桀是斗在明处.杀死一介草民牧谣或许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可杀死一个林宛烟.这牵扯就大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