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脱心惊胆战,连连打战道:“’鬼面神刀’凌青尘!”那人道:“你不需给我叫诨,快说,我家秋烟姑娘呢?把她交出来,饶你不死!”布脱心间一颤抖,说道:“她,他在大殿归厉行手中!”
那使刀之人一怔,问道:“你说什么?”布脱趁他不备,一拳直送他鼻梁。“鬼面神刀”凌青尘早有防备,暴喝一声:“狗鞑子,找死呢!”刀锋凛然,直劈头盖脸地迎了上去。
布脱运起“六移蹈海功”,悉心御敌,寻机欲要贴近身去,让对方使不出刀法来。凌青尘料敌在先,手中屈刀划了好大一道圈子,心中愈来愈吃惊:“这鞑子面无表情,看似傀儡,没想到功夫恁地厉害!”数招一过,两人缠在一块。
就在此刻,山下并步走上两人,见有人打架,在前那人问道:“咦,你们两个打什么?”见二人都不说话,那人又道:“咦,你们两个聋了么?”布脱一听声音,趁隙一看,吓得头昏脑涨,魂飞天外。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洛笛书生”余青与“铁杖无生”何少陵。他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哪里还敢恋战,拆开凌青尘挥过来一刀,往他身后一指,说道:“秋烟姑娘在你身后!”凌青尘一愕,却听布脱高声道:“再见了!”往前一纵,已朝绝壁跳了下去。
凌青尘往前一看,但见悬崖峭壁直挺,大雨笼罩之下,山间烟雾缭绕,早就不见了布脱身影。脚下一松,两块山石“嗒嗒”滚落下去。忽听身后余青道:“这位先生请了,敢问柳苍梧大侠的灵堂设在哪里?”
凌青尘陡一回头,见问话的是个二十五六岁的书生,身旁站着一个白髯至胸的老者,手里拄着一根龙头拐杖,两人尽都不识得。当即冷冷道:“我不知道。”往前掂量掂量数下,也是如布脱一般,一跃而下。
“洛笛书生”余青摇了摇头,跨至山崖边,眼见两人都已飞身下去,不见了踪影,挠头搔耳道:“当真奇怪,这两人打了一架,便又一个跟着一个跳崖。不似仇人,倒像友人。二哥,你说这两人有病么?”
“铁杖无生”何少陵道:“管他们的正事要紧。咱们左右找不到柳苍梧灵堂,再去前方看看。”说着就要抬步往前。余青身子一转,挡在他面前,说道:“二哥,既然找不到了,那便不找了。这柳苍梧虽不是四哥与我害死的,但于他之死,咱们也难逃其咎。这山上相聚之人无礼得很,一叫缠上,那便是屁股贴上磁铁,再难脱身了。”
何少陵心想不错,问道:“那以你来说,该当如何?”余青微笑道:“咱们高呼一声,以证咱们来过,表足心意,趁早下山去换一套干净衣衫。”
何少陵捋一把胡须,说道:“好,如你所说。”两人气沉丹田,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发出清啸:“淮阴七秀前来拜慰柳大侠英灵,只因身负要事,不及进堂观礼,万望恕罪!”两道声音一老一稚,混在一块,绵绵不绝。两人喝声已罢,转身沿旧路去了。
却说大殿之内,归厉行与南松子见布脱如此畏惧黄修渊,转身夹尾而逃,都是又惊又怒。南松子一个不备,韩云鬼头刀连舞,在他胸前划了一道长长口子,胸口一撮毛露了出来。燕若愚趁势飞上,折扇将他发髻挑散。
南松子大吃一惊,来不及整理散乱头发,挥打拂尘挡住要害,身形往外面疾窜。正要窜出去,一个大胖子一掌拍来,高声说道:“老道士,来去自如,当这里是茶馆酒肆呢?”
南松子接二连三受挫,目眦欲裂,但他心思敏捷,临危之际,心想保命要紧,当下将拂尘甩掷而出,借此之机,已跳出大殿去了。
那说话之人,正是“铁剑罗汉”顾玄遗。南松子连吃饭的家伙都不要了,直令他始料未及,他横手接过拂尘,不知如何是好。却听黄修渊道:“大哥,三哥都到啦。这臭道士真不争气,连看家的兵刃都不要啦。”
快步走将过来,接过拂尘,扔在地下,引着吕天冲与顾玄遗来到一旁立定。指了指正在与归厉行打斗的鱼幸:“那日蠡州城中的少年!”
吕天冲见他剑法精妙,问道:“四弟,知道他身份了么?”黄修渊微笑道:“他是老帮主的弟子。”
“什么?”吕天冲与顾玄遗一同问道。
“那是没错的,我在屋顶上听了片刻,他自己都亲口说了。”黄修渊含笑道。吕天冲心底一沉,旋即变作喜悦:“怪不得,你随身配剑都给他来御敌了。”
黄修渊道:“大哥观察仔细,小弟佩服。只是有一事,老帮主在许家集中‘玉蝶楼’现了一面之后,便没了下落,这位鱼公子也是在找他的下落。”顾玄遗插口问道:“那么说,老帮主与弓未冷打斗之事,也是真的了?”
黄修渊道:“正是。咱们待他打斗好了,仔细问问他便是。现在好好看看他的功夫。”吕天冲与顾玄遗深以为然,暗暗点头。
三人低声说话之际,鱼幸与归厉行已拆解到两百来招。群豪见两人越斗越急,情知自己功夫差得极远,生怕伤着自己,远远避开,双目集注场中,心中都暗暗赞叹:“侠义一剑的嫡传弟子,果然名不虚传。”
布脱与南松子相继而去,留下归厉行一人,已是势单力薄。眼前这少年是杀害真金太子之凶手,归厉行心中愤慨不已,只想将他一招毙命与一双肉掌之下。岂知这少年剑术高绝,已臻化境,一叫缠上,难解难分。
鱼幸与他久斗不下,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