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们怎么会知道我?”此时阿速吉八站起来,众人得以将黑暗中的他看了个清楚。
比五个人里最高的刘远还要高上半个脑袋的个子,至少一百**十斤的体型,面庞如刀砍斧剁一般棱角分明。这样的一个伟男子,本应该浑身散发着迷人的男性魅力,不过看到他,所有人的第一感觉却是。
冷。
没错,就是浑身打战的那种冷。
完全与体魄不相称的阴寒让其他人几乎忘了现在已经是夏天。
“看来你们的准备工作做的不错。不过小子,现在的我奈何不了你,而你”,说着话,阿速吉八用剑虚点了白叶叶几下,“也奈何不了我。”
“我不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随便画个章程来,我接着就是。”
“我为什么要画什么章程呢?再有十几分钟,你们全都是我的囊中之物,我何必要给你这个机会?这十几分钟,我可以把你们当成我最尊贵的客人。对了,你们既然知道我,就跟我聊聊吧,在这地下的时间太久太久了,我都记不得上一次跟人说话是什么时候了。八十年前?一百年前?”
阿速吉八这是打算耗到刘远彻底失了功力,将在场五人一网打尽。
“这么说,你在几十年前还出去过?”
“你们就不好奇,为什么我会活得这么久么?”阿速吉八并未回答刘远的话,反而自顾自的说起来,语气中还或多或少的夹杂着一丝兴奋。
“你们知道,我是阿速吉八,所以,你们本应该叫我做天顺帝。想我八岁即位,本该文辅武弼,待至成人便可大展拳脚成就一番不世伟业,即使较伟大的天可汗也不遑多让!
怎奈何那贼子倒刺沙在最危急关头竟然倒戈一击于我,带着一群狡诈的狐狸打开了我的城门,将我带给了燕铁木儿。
我并不怨恨燕铁木儿,我们草原的狼群本就是弱肉强食,强者为王,在父汗宾天之时,两都之争势在必行,能够把上都与大都囊于一手,是我与燕铁木儿共同的志向,各凭本事而已。我怨恨的是那一群在我封禅之时以天为盟效忠于我的人,在危难之时却纷纷弃我而去。
在大都的日子,现在想起来,都是彷如地狱啊!若不是我的怯怜口(童仆)托克托想办法以假死之计将我带出宫去,我迟早会被那骄奢无度的燕铁木儿折磨死。
我的另一个怯怜口巴台吉将我带到山东,仍以王统待我,而托克托也逐渐在朝中崭露头角并成了一代名相。在托克托逐渐掌控相权之后,就私下里对我给予帮助。我在这山东既无钱,又无权,只能用托克托的资助,一边暗中积蓄力量,一边到处寻访能人异士。
没想到天不亡我,在我已经二十岁的时候,一位高人指点我,说蓬莱有仙山,可得不老方,在我苦苦央求之下,高人带我来到了这个地方。
为了笼络人心,实现复起,我网络了无数明伶美女,供盟友享乐,同时也是听取了高人的建议,以此法汇集阴煞。
经过了十年的时间,我逐渐将这里打造成我的地下王国,拥有一批能够真正为我效死的志士,也拥有一批承诺在我起事之时辅我左右的盟友,而高人不死之方的计划也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本来我以为托克托既然有心救我,当然也会助我一臂之力,谁知道当我想尽一切办法终于和他取得联系时,得到的,却是他的拒绝,甚至连巴台吉在回来的路上也被刺死。
又过了五年,当我认为时机已经完全成熟之时,从大都却传来了好消息,柱国之相托克托被流放,此乃天欲予我,不取待何?
就在我集结死士准备征战时,又一个好消息传来,高人已经将不死之方炮制出来!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手,重返大都指日可待!”
说到这,阿速吉八的神情却忽然由兴奋变得狰狞起来。
“挥师前,高人以八十一跪祭为我延生,又将这么多年积累了无数煞气的女子尽数杀掉,再将我全身刻以符文,最后服下了那枚不死之药。
而当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却发现我所有的死士全部毙于演武场,死相极其惨烈,而那所谓的高人,却已不知所踪!
本来我以为死士没有了,可以再招,只要我不灭不死,大业何愁不成!
没想到当我打算东山再起的时候,却发现,我的身体,竟然被煞气牢牢地困在这地宫之中!直到第二十个年头,我才发现自己可以出去了,原本以为这样就自由了,却不想又见不得阳光!都是那个混账道士,将我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到了晚上,我打算逃离这个牢笼,这个原本属于我的王国,没想到出去之后就抑制不住要攫取阴精的**,而且离这个地方越远,这种**就越强烈!最后已经记不清连续吸食了多少女人,却依然不能够满足,而因为我杀生太多,官府已经开始画影缉拿我,无奈,我只好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就这样,我被锁在了这个地方,每二十年才可以出去一次,不知道饥渴困乏为何物,没有了任何当初的雄心野欲,就这样不生不死的活下去。”
将这些话说完,阿速吉八仿佛抽干了全身的力气,瘫坐在椅子上,手中的剑尖险险指在白叶叶的鼻头,吓得刘远心惊肉跳。
“我也试过再找人过来帮忙,却没想到,所有人到了我这里,无一不被这地底煞气惊骇至死。更令我惊奇的是,凭你们自己就能够进到这里来,而且一进来竟然是五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