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远现在有一种感觉。
虽然这里没有参天巨树,有的只是一段段枯死的木桩;没有波光粼粼的水塘,有的只是干涸掉的坑渠;也没有绕梁不绝的梵音,有的只是暗黑、寂静与诡异,但刘远依旧感觉,这里好像真的离天如此之近。
已经过去了千年,仅仅是望上那么一眼,就能够有这样强烈的感觉,可想在七世纪,这个地方,是多么神圣而又充满着谜题,仿佛一个绝色的美人,赤身于面前,中间却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幔,诱惑,却无法触碰。
可以看见空中王庭的下面有数不清大臂般粗的铜链将其吊起,但没有办法看清铜链究竟固定在什么地方,好像真的就这样悬在半空中。而王宫,就在不远的前方。
“走。”刘远也很想多驻足在此一会儿,感受下这已经流传千年的神秘,但时势窘迫,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琢磨那么多无聊的事。
刘远和汪拉亚干脆直奔主题,忽略掉一路上所有其他,进入到这个最神秘的宗教王庭。
似乎并没有刘远想象中充满着诡异。王庭里面很素净,比四王殿的布置要简单许多,除了一条长长的波斯地毯直通王座,周围甚至连个烛台都没有。
这样干净的宫殿,东西会藏在什么地方?
“刘远,咱们两个分头看看吧。”
汪拉亚虽然一直话不多,但他心里的澎湃要超过刘远十倍百倍。埋藏了千年的秘密,要在自己的手中得以重见天日,这是一个坚持了多少年的夙愿!今天就要实现了!
刘远为了钱亮和家人,汪拉亚为了《谶经》,两个人找寻的速度都十分快,不过似乎还是没有什么很明显的线索,直到刘远走到了王座的后面。
“老先生,你看!”刘远站在王座后面,朝汪拉亚喊了一声。
汪拉亚急忙跑过来。
出现在两个人面前的,是两扇很隐蔽的石门,门上无规则的嵌着铜球,铜球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
刘远打算走近一些观察。
“轰隆!”没想刚往前走近一步,突然觉得脚下一陷,刘远反应够快,一个后翻遁了出来。
惊魂甫定,刘远看了一下刚才的情况。
门前的一块圆形的巨石塌陷了三十公分有余,而旁边那扇门的门前,同样有一块巨石,却是向上凸起的。
“看来这是个需要双人开启的机关。”刘远心里有了定论。
“老先生,我在这边,你在那边,咱们同时上去。”刘远又跑到另一扇门,将石柱踩了下去,两边重新回复一致,而刘远就站在右边的这扇门前,对汪拉亚说道。
汪拉亚点了点头,两个人在刘远的预备声中,一起站上了那块巨石。
“哗啦啦!”
刘远心里一惊,但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全身已经被锁链缠了个结实。
锁链是从门两旁突射而出,精准的将刘远缠绕起来。刘远看了一眼汪拉亚,情况与他相同。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刘远苦笑了一下,这个宗教王,很会揣摩人心啊!
“轰隆!”此时两个人脚下的圆石同时下陷。
“咔嚓!”与此同时,门上的小球中,弹出了寒光闪闪的刀刃。
刘远下意识想往后退一下。
“啊!”刘远刚一用力,就听见汪拉亚那边大叫一声。刘远望过去,只见汪拉亚离石门上的刀刃不超过两公分,尽管汪拉亚的头拼命向后仰着,但咽喉处的刀尖几乎就贴在他的皮肤上。
“咱们的锁链是通着的!”汪拉亚大喊了一声。
刘远一听,赶紧又走回来。而此时,汪拉亚才又有了可以活动的距离。
锁链就这么长,刘远退出来,汪拉亚就进去,反之亦然。而如果两个人都不动呢?脚下的巨石正在带着他们两人下沉,下面究竟是什么东西,谁又会知道?
囚徒困境。
1950年,梅里尔·弗勒德(elvindeshe)拟定并进行了一项实验,将两名协同犯罪的犯人逮捕,并在没有证据的条件下为两人提供以下选择:
其中一人认罪并作证检控对方,而对方保持沉默,此人将即时获释,沉默者将判监10年;二人同时沉默,或者同时检举对方,双方各判5年。
这就是著名的心理学理论——囚徒困境理论。这种现象可以通过人的个人理性导致集体的非理性,从而出现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情况,最终两败俱伤。
而刘远和汪拉亚,现在就处于这种囚徒困境之中,而且是比梅里尔和梅尔文早出一千三百多年的囚徒困境。
无论刘远还是汪拉亚,只要有一个人选择逃生,另一个人几乎肯定要面临死亡,而如果两个人都选择不动,那就要一起沉入未知的危险之中。
两人非亲非故,甚至之前还一直存在着敌对关系。刘远可以保证不耍心眼,那汪拉亚呢?这里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只要汪拉亚趁着刘远不备,使劲向后一退,刘远就会落个万刀撺心的下场。
看着汪拉亚,同样也是目光闪烁,人性在此时,暴露出了它阴暗的一面。
“老先生,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一起下去,不管要面对什么,咱们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刘远一边全神贯注着汪拉亚的动作,一边跟汪拉亚讲话。刘远已经打定主意,只要汪拉亚不动,他就不动,而只要汪拉亚稍微有一丝的动作,刘远可管不了那么多。
汪拉亚只是静静的看着刘远这边,望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稳稳的站在缓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