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岳并没有特意练习过骑术,当初方剑阳教授过一些最基本的技术之后,此后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他骑马赶路的过程中摸索出来的,一般人打眼一看,还真像那么回事。
比如说这上马,方岳并不用去踩马镫,而是提气上涌,待觉全身空荡荡之际,轻轻一蹬地,身子便凌空跃起,安然做到马背上。一扯缰绳,拨转马头,脚跟轻磕马肚,白马先是一溜小跑,逐渐加速,接着越跑越快,最终消失在一片密林之中。
站在演武场大门前的四位家族武士,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脸上充满了无比羡慕的神情。
方岳顺着方氏山庄的外墙,驰出二百余米远,到了院墙折角处,便向右钻进一片麦叶林之中,穿过窄仄的林中小道,最终踏上了通往村子的一条土路。
当他刚刚纵马跃上土路之时,忽然一道人影泥鳅一样站到路中央。方岳猝不及防,差点撞了过去,连忙一提缰绳,白马“希律律”长嘶一声,几乎直立而起,原地焦躁地蹬踏着土路,踢起阵阵烟尘。
“你干什么?没长眼睛吗?”方岳怒极,待马稍稍安歇,便张口叱道。
“嘻嘻,方公子,你的骑术真帅啊。”来人也不着恼,笑嘻嘻说道。
方岳定睛一瞧,原来是一个年纪跟他差不多的小胖墩,穿一身黄色的家族武士服。
这人他认识,是兰婶的儿子哥特,因天生力大,被家族选中。现正在家族武士营接受训练。
“哥特,你搞什么突然袭击,也不怕我撞了你?”方岳甩蹬下马,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他在方家打杂,承蒙兰婶多方照顾,连带着和这哥特关系也不错,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也是常有的事。
“方公子连武喆都能制服,何况区区一匹白马。”哥特摸着后脑勺,依旧笑吟吟的摸样。
“什么方公子,你小子跟谁学的这一套?你不在武士营跑这干嘛?”
武士营既是方家武士的大本营和驻地,也是武士培养训练的地方。
其实方岳若在演武场待到一定年龄,最终无法进入精英堂,这武士营将是他最终的归宿。不光是他,很多的家族子弟,在自知进阶无望后,都主动到武士营接受一段时间的培训,最后成为各队武士的领军人物。
方岳顺势做出欲踢的样子。
哥特笑着躲开了,走到白马跟前,轻轻捋着马颈下长长的鬃毛,始道:“三天前我就从武士营调出来了,现在跟着方大哥往城里的商号送货。”
“方大哥?”
也不怪方岳一愣,这方家庄园,几乎一多半人都姓方,若他们叫一声方大哥,恐怕会有上百号人应声。
“哦,是方豪方大哥。”
方岳恍然。
“方公子,我们快些走吧。”哥特拍了拍马背道。
方岳不悦道:“什么公子长公子短的,你哪来的那么多臭规矩?怎么这么急,有什么事吗?”
“别管臭规矩还是香规矩,是规矩就不可废。”哥特嬉笑道,“方大哥在前面的酒馆等你呢。”
“方豪等我?干什么?”
“你去了就知道了。”哥特说完,撒腿就往前跑去。
“哎,哥特,你跑什么?”
“咱们比一比,是你的马快,还是我的腿快。”说着话,哥特已经跑出了十几米远。
方岳苦笑摇头,他知道这小子的秉性,倔性十足,认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遂跳上马背,一抖缰绳,随后追去。
这哥特说是比速度,绝非无的放矢,别看他长得胖,奔跑起来速度极快。方岳初始落后了十几米远,但就这短短的距离,即使他不停地挥马加鞭,愣是没有追上。
一人一马在这僻静的泥土路上,飞速前奔,所过之处,荡起一大一小两团凝固的尘烟,经久不散。
约莫前行了特率先跳下土路,向右折去,方岳纵马亦步亦趋。穿过这片稀松的细林,眼前豁然开朗,哥特喘着粗气终于停下了脚步。
这片开阔地是附近村民进行物物交换的场所,规模较之麦叶城共管区的集市,要小一些。或许是中午的缘故,在这里寻找交易的村民并不多。
在开阔地的边缘处,垒着几幢不规则的木屋,随意用未经任何雕饰的原始麦叶树干,搭着架子。其中一间屋子的门前,挂着一只牛头,这是乡间酒馆的标志。
哥特在屋门前喊了一声,一个村民走了出来,接过方岳的缰绳,把马牵到一旁的木桩上拴了起来,又去抱草料。
哥特在前引路,把方岳领进了木屋,穿过面积不大但几乎座无虚席、人声鼎沸的前厅,一挑帘子,这儿竟有一处雅间。
说是雅间,不过是隔离出这么一间小屋而已,屋内一张木桌,几把木椅,再别无他物。
方豪大马金刀坐在一张椅子上,见方岳进来,立马站起相迎:“这才几天不见,方兄弟已是名扬麦叶城的风云人物了,就算当初我看你必非久居人下,也没料到风头这么劲呢。”
方岳赶紧施礼谦让道:“有劳方大哥久候。原本该我请方大哥才是,只是这些天……”
方豪一摆手道:“方兄弟说的是哪里话,我怎会不知道你最近事务繁忙。来,坐下说话。”
两人坐下,哥特叫来小二嘱咐了一番。俄顷,小二端来一盆烀熟的野羊肉,上面插着三把割肉刀,之后便是三坛子大麦酒和三只陶碗。哥特起身将酒倒满。
方豪看看酒碗,又瞪着眼睛看着方岳,突然一拍桌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