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方某要干什么?难道莫老师还看不出来么?”方岳乜斜着眼,懒洋洋说道。
他的一只手正抚着赤练妖花的长枝,而另一只手,赫然拎着斩月斧,铮亮的闪着寒光斧刃,紧贴着细长的花枝。
毫无疑问,只要莫辛再敢迈前一步,他的斧刃会毫不犹豫斩断枝秆。
“方岳,放下斧头,老夫给你们留个全尸。”
莫辛投鼠忌器,果然不敢妄动,甚至下意识退后数步,眼光惊疑不定。
“哈哈,”方岳仿佛听到多大的笑话一般,“莫老师真会说笑话,人死就死了,谁还管什么全尸不全尸的。”
“那你想怎样?”
“照莫老师的话说,横竖方某总归一死,你说我还能怎样?”
“哼,方岳,你想错了,以为仅凭赤梵就能要挟老夫?做梦!”
说着话,莫辛两眼一眯,精光暴射,显是出手在即。
方岳哪能看不出他的色厉内荏,否则刚才就不会被他唬住,根本不为所动,嘴角噙着一丝讥诮的笑意。
“都住手!”巴倩尔撇下了正在盘坐疗伤的巴恩,突然冲了过来。
“站住!倩儿小姐,不好意思,请你退后。”
方岳把握不准巴倩尔的真实用意,出口制止了她的靠近。
后者果然停了下来,并不以为忤,反倒对莫辛道:“莫伯,您不但答应过倩儿,还答应过耿叔叔,不会为难方岳,难道您忘了么?”
莫辛这次没有接话,脸色阴晴不定。
巴倩尔又转向方岳道:“方公子,听倩儿一句,把赤梵妖花交出来,你们赶紧走吧。”
虽然心里对这突生的变故惊诧不已,表面上方岳依旧有些漫不经心,虽搞不清其中缘由,但观其所言不似作假,当下微微一笑道:“倩儿小姐,刚才莫老师说的话你也都听到了,方某凭什么相信你?”
“莫伯?”巴倩尔叫了一声,怔怔看着莫辛。
方岳心里一动,想起秋祭当日在废宅内的情形,试探道:“莫老师,在哲仇部落里,倩儿小姐还做得了主么?”
莫辛眼神一凝,寒声道:“方岳,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随便问问,”方岳打了个哈哈,瞥了一眼巴倩尔依然捏在手里的燃香,“方某想提醒一下莫老师,只能留给你老半分燃香的时间,来考虑倩儿小姐的命令,哦不,是建议。”
巴倩尔的那只香已经燃到了距离根部仅剩一寸不到,所谓半分也就十数息的时间,一晃可过。
莫辛阴鸷着脸,没再言语,不知转着什么念头。巴倩尔则满怀希望地望着他。
趁着莫辛愣神的功夫,方岳不动声色地转过身子,以低低的声音说道:“白小姐,你怕死么?”
白素儿盘坐的身子显得颇有些弱不禁风,依旧微闭着双眼,轻轻答道:“死很可怕么?方公子你呢?”
方岳轻笑道:“那位莫辛不是说了么,能和白小姐做一对同命鸳鸯,方某求之不得呢。”
白素儿苍白的脸上现出淡淡的红晕,更增添了一份病态的美丽,语带娇嗔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蕊液你收取了多少?”
“一半。”
“喝了它。”
“什么?”白素儿豁然睁开了眼,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不管莫辛说什么,今天总难善了,横竖都是一死,又何必给他留着?破罐子破摔吧。”方岳苦笑道。
“方岳,你要干什么?”身后传来莫辛的呵斥,显然他也察觉出了不妥之处。
“时间无多,快些吧。”
方岳轻叹一声,右手斩月微动,“嚓”的一声,切断了赤梵的根茎。就在这一瞬间,红彤彤的花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下去。
自站到赤梵近旁之后,花体上浓厚的气息无时无刻不在引诱着方岳,但均被他以超常的自制力所压制,却忍得极其辛苦。此时放开了心思,哪能怠慢,迅速举起妖花,把剩余的蕊液尽情倾尽嘴里,甚至贪婪地连正在萎缩的花瓣都不放过。
“竖子,尔敢?”
“方岳,不要!”
莫辛的怒喝和巴倩尔的惊叫声几乎同时响起。
此时的方岳,仿佛物我两忘,全神贯注品味着赤练妖花的滋味。已经萎缩了一半的花瓣入口即化,而那汪赤彤彤的蕊液,则略带些咸涩,顺着喉咙汩汩而下,瞬间手里仅剩下一截花梗。几滴蕊液洒在了嘴角,就像吐血一般,令人怵目。
“不过如此啊。”
方岳心里暗叹,这枝让双头蟒、白素儿以及莫辛梦寐以求的赤梵,这枝给了他强烈魅惑气息的妖花,待完全入口之后,身体竟没有哪怕一点点反应,就连那一道道旋气柱,依旧运转如故。只是从元丹处释放出一股股能量元力,向背后急速聚集,抵抗着来自后方越来越重的威压。而这却和赤练妖花没有丝毫关系。
“莫伯!”
随着巴倩尔的一声惊呼,方岳直觉身后的威压倏然散去,空气中阵阵波动涌了过来,他甚至感觉到自己周边的虚空都似发生了交叠错乱,震颤不已,撕扯着自己的身体,一头黑发就像水中浮草一样向上漂浮。
莫辛的含怒一击岂是他所能想象?
方岳扫了一眼白素儿,后者已拿出装蕊液的铮亮盒子,掀开了盒盖,正向嘴里倾倒。随即转过身来,莫辛一拳打出的波纹,已散至身前,如刀割般将他的衣服扯裂得粉碎,露出了古铜色的胸肌和一块六芒星牌,避无可避。他甚至连蓄力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