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如行摇摇头。一边朝着马车外观察行人街景,一边飞快的用炭笔在纸上记着什么。
与她同坐一辆车得采桑好奇的看了半天:“如妹妹,你在记什么?”
殷如行大方的将写了简化汉字的纸张递给她看:“这是我家乡一种快速记字的符号。我正在做一份关于佛教的调查报告。得随时收集资料。”
采桑看了一眼那纸,问道:“就这么看看大街也能记上这许多?”
殷如行微微一笑:“采桑姐姐,这大街上的行人,可以看出好多有趣的事呢?”也不劳采桑费心,便径自解释开来:“你瞧。这赶往普济寺上香的,多为平民。其中穿细棉布者xx人、穿粗棉布者xx人、麻布xx人、葛布xx人。再算出百分比记录留存。这些都是数据。再来一批时仍旧按此种方法。待得我们到了寺中。只需记录的各项人数的百分比相加,除以数数的次数。便是综合下来较为精确的百分比了……”
她仔仔细细的解说着,采桑早就听糊了脑,连忙求饶:“好妹妹,知道你是个有学问的。你就直说最后能看出什么消息。你这一讲解,我脑都乱了。”
殷如行不温不火的笑道:“最后自然是得出全江城大约有多少民众对普济寺奉若神灵啊?”
“算这个?”采桑觉得自己被糊弄了,“这还用算?谁敢这么大胆,不相信菩萨?”
殷如行皱眉,很难对一个仅能写字算帐的婢女解释清楚,她也不愿吃力不讨好的解释,遂将天扔给高个去顶:“这是我和二公商议了的。二公说,这些细节虽小,却也不该放任溜过。碰不着也就罢了,既然遇上了,就多记些呗。”
采桑这才展眉。心道想必两位公是见她女流之辈,随手给安排了个无聊的小差事,以备让其不无聊。踢了踢脚下,轻笑道:“别的倒也罢了,你带这么一大块木板来做什么?难不成还要当木匠?”
殷如行抽出木板笑了笑:“这是预备了在寺里见着好风景作画用的。魏先生刚教了白描手法,说是要多练。姐姐不是说寺里风景好么,我去后便找出清静地方,在木板上铺了纸写生,回去后照着练习。定能有进步。”
采桑咋舌:“这么用功,你还要弄个琴棋画全才不成?”打量了她半晌,“真是人小志气大。对了,二公可不喜欢这些,你怎么就改了?”
殷如行应景的叹了口气:“别提了。我当初和大公提出要认字习武,谁知习武太难,我练了好久都没成效。成日里确是累得要死。这才知道,原来武艺不是好学的。只能换方向了呗。”
采桑笑,眸光微动:“原来是这样。你呀,原就不该提习武之时。打打杀杀的事,让男人们操心去。女孩家,还是学好女红最要紧。”
说话间,马车来到了普济寺的山脚下。采桑赶紧下车,边催促她:“快些。寺庙建在山上,为显心诚,这里是不许坐轿的。人人都得步行上山。我们快去夫人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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