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了慕绒来京的目的,二人的关系融洽许多。当然,这种融洽仅仅是建立在有共同目标之上。但每每想起肚子里的毒药,唐安就觉得很不甘心。
这种把命交代别人手上的做法,和他贪生怕死的性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作为安慰,唐安只能偷偷告诉自己:老子手里握着仙子许的三个愿望。
第一个愿望:再要三个愿望!第二个愿望,再要三个愿望——三三不断,无穷匮矣,直到把仙子变成老子的傀儡,摆成各种屈辱的姿势为止!
“唉!”唐安叹息一声,偷偷看了看前面冰块一样的女人。理想丰满的像妖娆女郎,可怜现实却残酷的像半老徐娘。
不管怎么说,摆脱被人扼住性命的悲惨命运,是唐安目前要做的头等大事,所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用最短时间带慕绒跑遍京城所有的药店。不过以慕绒的身份,明里暗里盯梢的人不在少数,若是二人光明正大地去找药,难免会让有心人看出什么端倪。为了掩人耳目,二人每到一处药店总会将周围几个店先逛个遍,好像慕绒对什么都会感到新鲜一样。
遗憾的是,慕绒所需要的三味药都是极烈之药,其珍稀程度远远超过了唐安的想想,有的大夫从医一生也未曾听闻。找了整整一天时间,却是一无所获。
唐安很沮丧,看来要赢得仙子那三个条件,并非自己想象中的那般轻松。
跑遍半个京城,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慕绒常年习武倒是没什么,但唐安已经累得如同一只死狗,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程府,唐安只想赶快上床——而且是一个人睡。
但是一进门,唐安就感觉到不对劲。
开门的护院名叫王德,平时对唐安佩服的五体投地,整日响彻程府的“安哥”口号声中,他的嗓门绝对能排的上号。不过此时此刻,脸上长着雀斑的“安粉”王德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热情,一张脸整个垮了下来,好像唐安欠了他几百两银子一样。
唐安心情越发的不爽,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吃错药了。枉自己一直吹嘘是程家第一书童,一干下人见了面斟茶递水扇风问暖都是家常便饭,王德这番表现,不是打老子的脸么?
“小德子,你这是怎么了?”唐安问道。
王德面带愤恨地瞪了一眼,捏着拳头道:“安哥,我一直很敬重你,把你当成我的榜样,没想到…唉!希望你没做过那种事,否则我一定不放过你!”
王德说完,对着唐安挥了挥拳头,赌气似的扭头便进了屋子,只余下唐安愣在原地,越发糊涂起来。
那种事,哪种事?强抢民女霸王硬上弓?拜托,那都是女孩子对安哥我使得手段好不好?没见识!
唐安摇了摇头,带着仙子往大厅走去。
大堂里点着灯,程云鹤坐在中间的大椅上,程采和、程采夕、程贵还有一干下人丫鬟伙夫护院居然都在。
看着满屋子的人,唐安心中狐疑更甚,奇道:“这么多人啊,今天有人过生日么?”
没有人说话。大家保持着死一般的沉默,像来福这样和唐安关系要好的家丁拼命挤眉弄眼,更多的人脸上则是带着愤怒,好像唐安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一样。
程云鹤还好一些,站起来和慕绒寒暄了几句。程采和却死死咬着牙,看唐安的眼神像要喷出火来。程采夕也好不到哪里去,咬着下唇杏目圆瞪,一只手紧紧握着宝剑。
气氛压抑的让人窒息。
唐安眼里闪过一丝迷惑,这些人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大清早还好好地,怎么到了晚上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慕绒姐姐,饭菜已经放在了屋子里,想必劳顿一天你也饿了,先去用餐吧。我…还有几句话想要对唐安说。”
程采夕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着慕绒说道。
慕绒看了身边的唐安一眼,眸子里难得有了焦点,显然也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但这是程家的家事,她自不好过问,轻轻点点头便出了屋子。
“大小姐,你们都是怎么了?”唐安问道。
慕绒一走,程采和猛然冲了出去,揪住唐安的衣衫,大声道:“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怎么了?姓唐的!枉我一直还把你当兄弟,在你最穷困潦倒的时候拉你一把,你他娘的就这么对我——这么对我们程家!”
程采和说的激动,状若痴狂,就像是一头发狂的野猪。唐安被他一通乱晃,心中火起,用力甩开胖子,怒道:“有话说清楚,别他妈含含糊糊让人听不明白!”
见唐安居然还死扛,程采和双目微微泛红,怒吼道:“你这个奸细!算我程采和瞎了狗眼!”
奸细?
这两个字振聋发聩,让唐安一时怔住了。
“我们一直拿你当大哥、当亲人,你却出卖我们!”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这个混蛋,知不知道我们一直多尊敬你?”
“从今往后,你再也不是我安哥!”
“不错!我怎么也想不到你是这种人——你不配做我们的大哥!”
“滚出程家!”
“对,滚出程家!”
程采和的一句话,像是点着了满屋子的火药,下人们红着眼睛纷纷喝骂,简直像是遇到了不共戴天的仇敌。
唐安心中打了个结,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什么也没做过,下人们却这么坚持。不禁道:“好!大少爷,你说我是奸细,证据呢?”
“证据?你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了是不是?”程采和一只胖手指向程云鹤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