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温柔地凝视着床上那张恬静美好的容颜,即便只是这样看着她,心里,也满满地全是幸福。
若是能这样看着她一辈子,该有多好。
“阿恺,我不能看着然然受病痛折磨。”
良久,墨修尘才缓缓开口,语气平静中渗着几分矛盾和不舍,起初他知道自己和然然在一起,有可能转移她体内的毒时,他一心只想着,只要能让她健健康康就行了。
可是,就在今晚,他亲吻,抚摸熟睡的她,甚至,后来一个人做着本该两个人做的事时,他心里,却生起了一丝酸楚和难过。
他舍不得然然离开他,又何尝舍得自己离开然然。
若是有一天他真的要离她而去,那她该怎么办?是会一个人孤独的过完下半生,还是会接受另一个男人陪在她身边。
“修尘,你……”
顾恺惊愕不已,尽管自己猜到了墨修尘一定会做些什么,但听见他这样坦白的承认,他还是被怔住了。
“阿恺,你不用再说什么,我很庆幸,还有这样的办法可以救然然。”
“然然怎么会答应的?”
顾恺不可置信地问,话落,他忽然想到什么,不等墨修尘回答,又急切地问道:“难道然然不知道?你给她下了药?”
墨修尘有多爱温然,温然就有多爱他。因为怕伤害他,她那么绝决地要和他离婚。又怎么可能冒着伤害他的危险,和他行夫妻义务。
她不愿意,墨修尘自然不会强迫她,逼得她离开。而他不强迫她,又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只有一种办法,不让她知道。
“修尘,你是不是给然然服了安眠药。”
顾恺果然是聪明的,看是询问的话语,其实是笃定的语气。
“阿恺,你别告诉然然,我也不会让她知道。”墨修尘没有否认,就是承认了。
“然然迟早会知道的。”
顾恺在电话里冲他喊,声音比刚才高了好几个音贝。他不敢想像,若是真如傅经义所说的那样,到最后……
然然会恨死她自己的。
“阿恺,你别这么激动,也许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糟糕。也许,爸和约琴夫他们很快就能找到抑制这种病毒的办法,我用这种方法,只是不想然然那么快地承受那些痛苦。换取更多的时间。”
他之所以用这样的办法,是因为然然的情况变化太快,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他怕等不到顾岩等人寻找到办法,然然就……
“可是,修尘,你想过然然知道后,会怎样吗?”
顾恺和墨修尘隔了一个太平洋,就算气他,也不能做什么。
墨修尘微微一笑,说:“我想过了,阿恺,要是我真的可以把然然体内的毒转移到自己身上,你就把她对我的记忆删除。她当年的记忆就能通过深度催眠将其锁住,现在的,一样可以。”
“你和然然真不愧是夫妻。”
顾恺在电话里说得咬牙切齿。
心里,真是百般滋味。当初然然要离开他,怕他痛苦,也让他删除墨修尘的记忆。如今,他也是这话,想要删除然然的记忆。
墨修尘笑出了声,似乎他这句话听在他耳里,很是愉悦:“阿恺,我是说真的,如果最后我会忘了然然,不如让她先忘了我。”
他不要她承受病痛的折磨,同样不要她因为他而自责,痛苦,精神上的痛苦远比身体上的折磨人一千一万倍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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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然睁开眼,已经上午十点了。
即便落地窗帘紧闭,外面的阳光依然透过蓝丝绒窗帘布照亮了室内,一室光线明亮,床前,墨修尘坐在一张椅子里,眉眼俊雅,笑容温暖,眸光温柔地看着她。
这几天,她每次醒来,他都在床前温柔注视,他似乎很喜欢这样看着她,守着她醒来,跟她说一声“然然,早上好!”
“你起来多久了?”
温然对上他含笑的眼眸,嘴角,也牵起一抹笑,刚醒来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和睡意,比平时多了一丝妩媚娇柔,听得墨修尘心神微漾。
他扬唇,把手臂伸到她面前,让她看手腕上的表,“还差四分钟十点。然然,我以为你要睡到中午,是不是昨天下午逛街太累了,你昨晚睡得那么早,居然睡到这么晚。”
说到后面,墨修尘眼里噙着一抹促狭,笑话她像只小猪,这么能睡。
温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她盯着他的手表,果然是十点了。
她又蹙眉,拜着手指头数了数,昨晚她是睡得很早,当是是几点来着?她不太记得了,不过,至少也睡了十二个小时以上?
她怎么这么能睡的。
“然然,睡到这么晚,肚子一定饿了吧,起床吧,我还等着你一起吃早餐呢。”他说着,起身,把早给她找好的衣服递给她。
“我怎么这么能睡。”
温然蹙眉,接过衣服放在床上,掀开被子下床,对上墨修尘询问的眼神,她轻声解释:“我先上个厕所。”
墨修尘轻笑,看着她小跑进洗手间。
进了洗手间,温然还在回忆,昨晚好像是喝了牛奶之后,就觉得很困,然后就睡着了。
难道真是昨天下午逛街累的,还是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了,以前别说逛一个多小时,就是逛半天,一整天,她也不会累到睡十几个小时。
她坐在马桶上,疑惑地想着,太过出神,竟然忘了自己是坐在马桶上,还当成了是会在椅子里。直到外面响起敲门声,墨修尘关切地声音隔着门板温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