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小说>玄幻奇幻>巫从天降:前世溯缘记>喜当娘啊喜当娘

萨满和天巫结仇这是人尽皆知的事,虽然天巫身份尊贵,但萨满跳神是在中土延续数千年的风俗,就连秦皇嬴少苍也只是废了巫皋的大祭司身份而已,废不了百姓的信仰。慕容恪在阿拉耶识床边犹豫着说完了对她夜惊魔怔的担忧,特别期待她能同意请萨满驱邪,他再三保证自己请的人绝对可靠。阿拉耶识抬起因整夜发噩梦而疲惫瞌睡的眼帘,漠然地看着他,片刻后才阖上双眼,冷冷地下了逐客令:“我累了,走开。”

这个多天来阿拉耶识第一次开口说话,长身跪坐于地的慕容恪激动地挺直身躯,旋即又被她冷若冰霜的姿态浇灭了满腔欢喜。室内火墙散发的热气令从外面进来的慕容恪浑身灼热,细细的汗冒出额头,他顶着内外冰火两重天一步挪一步往外走,行到堆砌满积雪的木质走廊上时,寒风夹着雪花袭上头脸,他冷得皱紧眉头,就在这瞬间他转身往回跑,直奔阿拉耶识的床边扑跪于地,哀恸喊道:“妹妹,如果你还当我是慕容哥哥就动手吧,你诛心也好,杀头也罢,求你给哥哥一个痛快!我害了冉闵性命,请让我以死抵罪,求妹妹成全!”

不等阿拉耶识有所表示,慕容恪喝令左右取皮鞭。左右取来皮鞭后,慕容恪跪在屋门口阿拉耶识刚好可以看见的地方,命令侍卫对自己用鞭刑,打满三百之数。冉闵死前被鞭三百,浑身皮肤无有完好之处。阿拉耶识密合的羽睫几不可见地动了动,在皮鞭响起时也没睁眼,任由皮鞭在慕容恪身上发出啪啪闷响。几十鞭下去,慕容恪华贵的夹袄皮袍已经被打得翻开了花,鲜血顺着挥动的鞭子甩在雪地上,星星点点格外刺眼。慕容恪依旧稳稳地跪在门口,双手牢牢地撑在膝盖上,双唇紧闭一声不吭。

阿拉耶识翻身朝里而卧,眼泪顺着眼角淌在枕头上,她死死咬住被子角,拳头握得直接发白。那沉闷的皮肉响好像打在她的脑袋上一般,她只觉得头脑里嗡嗡作响,撕心裂肺地疼。“这是棘奴受过的苦楚,我不能哭,不能哭……”她一遍遍地对自己重复这话,阵阵的心慌胸闷使她几乎无法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那令人窒息的皮鞭声似乎永远没有尽头,慕容恪已经成了血人,双手再也无力支撑上身,整个人半跪半伏在门廊上,唯有眼神坚如铁石。廊外突然传来杂沓慌乱的脚步声,一个王府侍卫追赶着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团子闯到行刑现场。

“爹!”小团子发出稚嫩的惊呼,“爹你怎么啦?”

这突如其来的幼儿喊话把沉浸于痛苦中的阿拉耶识惊得打个激灵,不由自主转身、睁眼,与那小团子对上彼此惊异的眼。那惊扰了行刑的小团子四五岁年纪,戴着灰色绒帽,露出乌溜溜如黑炭般的眼睛,红扑扑的脸蛋嘟嘟胖,挺翘的鼻头,不算特别漂亮却非常健康可爱。小团子惊愕地盯着阿拉耶识不转眼,稍后,他微微翘起的鲜红小嘴逐渐拉长变瘪,突然之间爆发出高音的哭喊:“娘——娘——,你为什么要让人打爹爹?你去哪里了呀,我想死娘亲了……呜呜呜……”小团子一边哭喊,一边扑在阿拉耶识身上挥动粉嫩的小拳头捶打她。

“啊!”伴随短暂的惊呼,阿拉耶识哧溜地从床上坐起,惊悚地推开小团子,尽量将缩回手脚:“这谁家的小孩?快带走快带走,娘都可以乱认的吗!”

小团子黑炭般的大眼睛眨巴两下,哇地哭得更厉害了:“娘不要我了,娘我要娘啊……爹爹——”

“世子爷!”追到屋门口的侍卫急得直跺脚,地上的慕容恪强忍剧痛朝小团子伸出双手:“楷儿,过来,你认错人了,这是天巫。”

慕容楷?阿拉耶识反应过来小团子是慕容恪与段希钰的儿子,她在三年前曾见过一次,那时尚在襁褓中,如今已能满地跑了。大约是慕容恪浑身鲜血的可怖模样吓住了慕容楷,他本能往后退缩,返身拉扯住阿拉耶识的手臂大哭:“娘,求你别打爹爹了,爹爹会死的!”

“住口,休得冲撞了天巫!”慕容恪顾不得伤痛,挣扎着要过来抓慕容楷却被他滑开,灵巧地钻到阿拉耶识的床上。

“爹爹你骗人!”慕容楷从阿拉耶识里侧探出小脑袋,小手在衣襟里掏呀掏,终于扯出一张三尺长、一尺宽的帛画来,气呼呼地抖散给大家看:“你们别想骗小孩子。这是我在爹爹书房发现的娘的画像,里面还有好多副哪!爹爹骗我说娘死了,其实你是把娘送去看病了。娘一定得了不认识人的怪病,你就把她送走,让楷儿没有娘亲了,爹爹坏……”

那幅帛画上画着一双男女并坐共弹一琴,男的英武雄杰,女的姿容绝世,居然是慕容恪与阿拉耶识。阿拉耶识顿时什么都明白了,顿时羞恼万分,眼看就要发作,慕容恪牢牢将其抱住,连哭带撒娇,说什么也不肯放手。在侍卫的搀扶下的慕容恪失血的脸此刻红得如块红布,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阿拉耶识没法对一个在自己怀里乱拱的幼儿动手,目瞪口呆地看着慕容恪在自己身上尽情地撒泼,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慕容恪想将慕容楷从床上揪下来,阿拉耶识横了他一眼,低声威胁:“矗这儿好看哪?还不快滚——”

慕容恪如得敕令,刚欲转身又被她眼压切齿叫住:“去把你书房里的画都拿过来!”

“呃好——”他边答应着边抹着一头一脸的血汗,身体虽痛得要散架了却无端地觉得脑子清明,心胸宽泰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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