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礼依旧逃不了一死,就算供出顾远城。
手下把陈礼的尸体装进麻布袋里拖了出去,清理了言子陌办公室,言子陌睨向乌鸦,“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对我说。”
一向从容的乌鸦在言子陌面前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低着头,“对不起老大,游轮那次的事件我确实是怀疑了顾远城,但因为没有什么切实的证据,我才没有对你说起,顾远城带来的人里似乎也有了不起的反侦察黑客,有些画面我没办法捕捉到,后来接近付寒之后,确实是听付寒说起过顾远城,但付寒心里防备比较重,侧面问了几次依旧没什么结果,所以我就没想着对你说。”
说这些的时候,乌鸦想到的是那日那个小姑娘在他面前说的话:为何要把人逼入绝境,为何不的事,我们还能活得下去吗?
老大对那女孩的感情又……
最终,乌鸦还是什么都没说。
言子陌也没有起疑,脸色很差,“通知饿狼,今天之内,将付寒给老子弄出来!不惜任何代价!”
“是。”好在老大没有多问什么,乌鸦应答了一声,退了下去。
*
沐绵坐了个冗长的梦。
梦里是那段最黑暗的时间,她一个人来到这座城市,举目无亲,身上只剩下最后一个买馒头的钱了,流浪了三天找工作,却最终还是熬不下去,倒在了大雨倾盆的夜晚。
她一直以为自己活不下去了,恍恍惚惚要昏迷的时候,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唤她,“小姑娘?小姑娘?你还好么?”
是谁?是在叫她吗?是谁在叫她?谁的声音这么好听?
她在大雨用尽最后一丝抬起了眼,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但还是勉强看到一个很英俊的轮廓,他认识她吗?是熟人吗?为何她想不起来是谁了……
眼前一黑,她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没在大雨里了,好像是在谁的家里,她摸了摸身下,很柔软,她坐起来,自己是在长条沙发上,头顶是暖色的灯光,很普通的一处房子,身上的衣衫就连湿透的内衣内裤也被换了,她吓了一跳,抱住身子。
厨房里隐隐有些动静,她更紧张了,紧紧盯着厨房的方向。
这个时候厨房里有人走了出来,是个男人,眉目冷淡却异常英俊,寸头,身材高大,给人的第一感觉是,干净,利落,冷。
“你是谁?”她顾不上去打量这个男人了,满脑子都是完蛋了自己被看光了?还是这个男人趁机对她做了什么事情,就像那个恶魔对她做的一样……“是你替我换的衣服?”
男人虽没笑,但语气还算温和,把热牛奶放到她面前,小心翼翼的,尽量不让她害怕,“你倒在雨里,浑身都湿了,我让佣人阿姨为你换了干净衣服,我是军人,你可以相信我。”
这个男人的眼睛里不满了沉而透亮的光,真奇怪,她在这一瞬间,竟然真的相信了这个陌生人,“你……是你救了我吗?”
“对。”他一板一眼的望着她说,“你是迷路了吗?告诉我家的地址,我可以让人送你回去。”
“家……”她的家已经被恶魔毁灭了,已经没有了,纵然再想回去,可恶魔说过,如果她在踏入那座城市,擅自见到家人,就会毁了她的家人,她不敢回去,不敢……“我没有家,我是孤儿,一个人来到了这座城市,谢谢你救了我,我没有什么可以回报的,只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男人微微蹙眉,“一个人来到这座城市?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她现在相信这男人是军人了,有些好笑,“你那么严肃感觉我是犯事的人,你在审问犯人似的。”
他顿了一下,脸上闪过意思尴尬,“抱歉,职业习惯。我叫付寒,你呢。”
被男人逗乐了,她笑起来,“我叫沐绵,至于年龄……女孩子的年龄是秘密,我不能告诉你。”
如果她告诉这个男人自己只有十五岁,会不会吓到他?他会不会去调查她的背景,然后将她强行送回去?
“你来这座城市没有什么亲人吗。”他又问她。
她摇摇头,“没有,什么亲人都没有。”
他锋锐的眉微微凝起,“那么你将要如何在这座城市生存?”
“我也不知道。”她摇头,垂了眸,“我想找工作,可我连高中毕业证书都没有,没人要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要能给我工钱,让我做低廉的工作我也愿意。”
“你说的什么话!”他忽然很重的打断她。
她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他为什么那么言辞凌厉的打断自己了,“我说的不是那种工作,再怎样穷想要赚钱我也不会出卖自己身体的,你这男人想太多了吧,我是说比如洗碗啊,擦皮鞋啊,搬砖头啊,什么我都愿意。”
听了她的话后,男人脸色才稍微和缓下来,“看你一个人孤独在外,不然我给你介绍一个工作好了。”
“真的吗?!”她兴奋的跳下沙发,又忽然警惕的看他,“你要给我介绍什么工作?我们非亲非故就是个陌生人,你为什么忽然要给我介绍工作?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男人又好气又好笑,大步转身进了间卧室,她不知道他去做什么,等了一会儿他出来了,手中拿着个小本,扔到她面前,“看清楚,看看我到底会不会对你图谋不轨。”
她拿起小本,是军官证,打开来,里面是一张清秀俊朗的照片,下面是名字:付寒,某军区部队驻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