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几名近卫军脸上的狐疑与敌视通通化作了感动,他们竟误解了这么一位心地善良的主子,脸上有如火烧,火辣辣的,一个个自责不已。
秦涫儿摆出一副幽怨无奈的模样,缓慢地抬脚,那单薄的身影缓缓走向远方,瘦弱的肩头仿佛承载了无法承受的重量。
“娘娘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一名近卫军感叹道,“我居然方才在心里诋毁娘娘,简直是可恶!”
“我也是。”立马有同伴在一旁附议,秦涫儿高大伟岸的形象,从今日后彻底在他们的心目中扎根,地位蹭蹭地上升,仅次于南宫胤这位一国君王。
回程的路上,幽兰崇拜的目光一直落在秦涫儿的身上,以至于忽略了某个女人此时正在用被包裹得如同蚕蛹的双腿行走的事实!
“幽兰,”秦涫儿对她**裸憧憬的目光终于感觉到了一丝羞愧,睨了她一眼。
“奴婢在!”幽兰大声开口,仿佛自己的名字能从她嘴里说出来,是一件极为神圣的事。
秦涫儿额角的青筋忍不住跳动几下,虽然她知道自己很有人格魅力,但是,这么轻易收复一个丫鬟,未免太轻松了,实在是让人很难有成就感啊。
“你待会儿去买些蜡烛、冥纸,今夜随本宫前去拜祭这些无辜惨死的狱头。”做戏要做足,她可不想留下什么把柄,既然要树立自己超凡脱俗的形象,就必须得做到极致才行。
幽兰闻言,眼眸中的恭敬愈发加深了几分:“是!”
直到回了朝阳殿,幽兰仍是没有忘记了,向某个女人讨要银两购买这些东西的事,反而自掏腰包,买了一大篮子的黄纸。
夜黑风高,月光被层层乌云阻断,整个天空灰暗得让人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幽兰提着灯笼,小心翼翼地在前方替秦涫儿开道,手里挽着一个用白布遮盖住的竹篮。
近卫军纪律森严地巡逻着整个皇宫,她们俩悄悄避开巡逻的队伍,朝着囚室的方向缓慢前进。
一席暗紫色的身影站在黑暗中,让人唇齿发寒的目光,落在贼头贼脑的两人身上。
“皇上?”李德提着宫灯,轻声唤道,不明白原本准备前往凤溪宫的主子爷,怎会忽然驻足,当他顺着南宫胤的视线看去时,本就沧桑的容颜,更是憔悴了几分。
哦草,这秦涫儿一天不闹出点事来,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是不是?
“走,跟上去看看。”刀刻般的面容透着一股凉入骨子的寒气,他倒要看看这女人半夜三更不入睡,在皇宫里偷偷摸摸地究竟想做什么!
暗紫色的衣诀飞扬在空中,滑出一道凌厉的弧线,李德立马点头,猫着步子尾随在他的身后,两人始终与秦涫儿隔着数米的距离,南宫胤身负内功,整个人犹如鬼魅,即使秦涫儿五感敏锐,一时间也未曾察觉到他的存在。
已被大火烧成灰烬的院落只剩下残肢断胲,黑色的木炭支撑着摇摇欲坠的房梁,院子里寸草不生,偶尔有一声鸟叫窜起,吓得幽兰发出一声惊呼。
“抖什么抖?”秦涫儿没被这幽森的场面吓死,险些被她的尖叫给吓破了胆,“咱们没做亏心事,别害怕,半夜不会有鬼缠身的。”
她不说还好,一说,幽兰抖动的弧度愈发大了起来,“娘……娘娘……”
“本宫知道你对本宫的一片衷心,但本宫尚且年幼,做不得你的娘亲。”秦涫儿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的无奈。
幽兰原本害怕的心情在她一通调侃下,只剩下恼怒:“娘娘,这种时候您就不能别拿奴婢开刷吗?”
“瞧,这就是语言的艺术,现在你不是腿也不抖了,心也不怕了吗?”秦涫儿笑着打趣道,或许幽兰自己没有留意到,当她对秦涫儿放下心房,真正将她看作主子后,她们俩之间的关系,仿佛多了几分亲密,少了几分隔阂。
秦涫儿永远不会高估自己的能力,在这个陌生而又危险的古代,即使她有通天之能,一个人也做不了什么,所以她必须要扶植培养自己的势力以及人脉,荣木是第一个,在不影响南宫胤性命的情形下,她有把握,对方会替她做不少事,但仅仅是这样还不够,她身边还必须要有值得信赖的人,在幽兰、红月、离裳、竹心四人中,她只在短暂的接触里,便将除离裳外的三人行彻底摸清,幽兰正义感十足,戒备心最小,但这样的人,一旦付出真心,就该是一辈子的事,可以信赖,竹心沉默寡言,心思精明,不易拉拢,红月聪慧却单纯,她和幽兰是可以让自己慢慢挖掘开发的部下。
幽兰可一点也不知道秦涫儿心里的那些盘算,听到她这么一说,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没刚才那么害怕了,“娘娘您真厉害,奴婢现在真的一点也不害怕。”她咧开嘴,笑得格外灿烂,对秦涫儿的崇拜溢于言表。
“那当然,本宫自问这辈子从不曾做过任何一件亏心事,哪怕是站在这阴魂密布的地方,也是底气十足,你记住,人只要行的端坐的正,就没什么好怕的。”她挺直腰杆,表情严肃且郑重。
幽兰立马点头,“娘娘说得对。”
说着,她一改方才的胆颤心惊,脚下的步伐也变得沉稳起来。
躲藏在暗中的南宫胤嘴角猛地一抽,怎么听都觉得秦涫儿这番话,是在拐着弯儿夸赞她自己。
在院子中央停下步伐,幽兰麻利地将篮子里的蜡烛取出,用火折子点燃,簇簇的火苗成为了院子里唯一的光亮。
她是来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