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娘娘被关押天牢后,皇上总会在不经意间,想到娘娘,尔后大发脾气。
“都说够了吗?”南宫胤阴凉冰冷的话语,彻底打断了下方的骚乱,百官重新列队站好,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脸上写满了不服气三个大字。
“朕已做出决断,无需再谈,此处乃是朝堂,非议论朕家事的地方,作为国家的栋梁,却如同三岁小儿,争论得面红耳赤,你们不觉得丢脸,朕替你们丢脸。”一通明朝暗讽的话语,让下方的朝臣纷纷垂首,一个个好似见了猫的老鼠,分外乖巧,哪儿敢反驳?
也有不少人在暗地里惊讶,南宫胤对秦涫儿的漠视,难道这享尽荣宠的皇后,终是要倒台了?皇上终于对她失去耐心了?
好几名朝臣摩拳擦掌,一想到这种可能,便激动得嘴角快要咧到耳朵上去。
后宫没有了秦涫儿,必定会恢复到往日雨露尽沾的日子。
皇城内,有关秦涫儿被关押等候大理寺提审的消息,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不少人纷纷表示难以接受,甚至有激进的百姓,在皇宫外跪地,请求南宫胤收回成命,他们绝不会相信,那样的皇后,会放走方坤偌,即便真的是她放走的,能够阻止两国开战,她的所作所为,也没错。
只可惜,南宫胤根本就没有理会皇宫外叫嚣的百姓,只是在听说这件事时,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李德。”走在花团锦簇的御花园内,南宫胤忽然唤了一声:“你说,若有一人的威望高于皇室,应当如何?”
今日之事,他不得不防,不得不想,他知,那女人从未觊觎过除了银子外的任何事,他的担心也是多余的,但帝王的疑心病,却非一朝一夕能够解掉的,情感上,他可以信任秦涫儿,但理智,却又在不停地叫嚣着他的错误。
这问题……
李德低垂下脑袋,一张老脸纠结地皱成了一团,皇上怎么会问他这种事?
“秦涫儿,她若无异心,便好,若有,必定会是朕的心腹大患。”修长的手指轻轻折下一条绿色的垂柳,把玩在手中:“朕已不敢再继续相信她了。”
他的信任,一次次被她耗尽,他不敢,也不愿再去相信她。
李德心头一紧,联想到日前朝堂上百官替秦涫儿请命,又想到皇宫外跪着的百姓,忽然间有种不详的预感。
大宅内,黎澈正悠然地躺在后花园的躺椅上,身旁,一名侍卫替他打着蒲扇,和煦的阳光从头顶上洒落下来,金灿灿的,煞是美丽,他如玉的容颜,在这暖暖的橙色光晕着,似乎放着乳白色的微光,一席素色锦缎,更是将他清润儒雅的气质,衬托得淋漓尽致。
“皇上,好消息啊。”飞相提着衣摆,小跑着从前院冲了过去,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恩?”黎澈微微睁开眼,睨了他一下:“何事?”
“如今城里头都快传疯了,这秦涫儿失了宠,被南宫胤丢入天牢,要被大理寺审讯呢。”这个背叛了皇上的女人,有此下场,飞离怎么可能不高兴?虽然他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利益,能让多年来对皇上忠心耿耿的秦涫儿变节,只是,雪昭国的覆灭,她有着绝对性的责任。
是雪昭国的仇人。
如今她与南宫胤窝里反,飞离只恨不得闹得再大一点,好看戏。
“因为方坤偌?”黎澈眼眸微微一闪,抬手制止了侍卫的伺候,慵懒的从躺椅上直起身体,三千青丝直泻而下,柔顺如瀑,他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浅笑,似浊世公子,儒雅温柔:“若朕料想没错,应当有不少人到南宫胤面前替她请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