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啊,”秦涫儿没有套出任何有用的情报,顿时失去了在这里继续待下去的心思,“最近我已经失宠了。”
说完,她失魂落魄地转过身,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离开了天牢,原路返回寝宫。
第二天,飞霜继续承受着天牢中的艰苦折磨,狱头碍于她的身份,不敢对她私自用刑,但是,每天在送饭进来时,总会趁机在她身上胡乱摸上几把,沾她的便宜。
“你放开我!我告诉你,我可是皇上的女人!等我出去,一定要让皇上杀了你。”飞霜剧烈地挣扎着,躲闪过狱头伸来的手臂,神色略显激动。
狱头不屑地冷哼一声,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扇在她的脸上,飞霜被打得眼冒金星,她自幼得尽宠爱,什么时候被人如此对待过?心头发了狠,整个人如同发狂般,直直扑到狱头的身上,一口咬住他的咽喉,尖锐的牙齿深深嵌入狱头的脖子里,鲜血犹如水柱,无情地喷溅出来,溅了她满脸,温热的液体,狰狞的表情,狼狈潦倒的打扮,此时的她,如同一个疯子,在长达半年的天牢生活中,彻底疯掉了。
等到狱头的身体失去温度,飞霜这才回过神来,她害怕地惨叫一声,却又在下一秒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害怕引来狱头的同伴,被冲动占据的大脑,逐渐冷静下来,她哆哆嗦嗦抓起地上的稻草,遮盖住狱头的尸体,牢房内光线昏暗,几乎看不清地上的血渍。
飞霜胡乱剥下狱头身上的衣衫,套弄在自己身上,又猛地扒了几口送来的馊饭,然后低垂下头,伪装成狱头的样子,一路狂奔,离开了天牢。
当她终于从那不见天日的牢笼里逃出时,深深吸了一口外面的清爽空气,整个人如获新生。
一个时辰后,一名头发凌乱的女乞丐出现在皇城的街道上,行人嫌恶地看着她,时不时有孩童朝她投去石子,飞霜却充耳不闻,嗅着客栈里飘出的菜香味,她馋得口水直流,经过客栈门前时,双眼放光地盯着大堂内,四方的木桌上摆放的鸡腿。
偷偷朝四周望了一眼,或许人在极度渴望着什么的时候,都会爆发平时不可能拥有的勇气,飞霜趁着小二哥擦桌子时,猛地冲入酒楼,抓起桌上的鸡腿就往外跑,酒楼的打手一路追赶了她许久,直到跑入一条暗巷,用竹篮子盖住自己的身躯,看着打手从另一个方向继续追赶,飞霜才猛地松了口气,她如同恶狗般,啃食着手里的鸡腿。
“你们说,叱云究竟为何会答应与我们联盟?甚至不惜牵制天沙,放任这秦娘娘攻打雪昭,也没去分一杯羹。”有从巷子口路过的行人,正在和同伴议论着,当今天下最热门的话题。
虽然战争停歇,但有关于这长达半年激战的讨论,却没有停止,毕竟,这可是迄今为止,唯一一次由女子充当统帅,并且打了胜仗的战争啊。
“你问我我问谁?我估计,这叱云国的太子不是在咱们这儿当作几年的质子吗?说不定……嘿嘿嘿,你明白的。”另一名公子哥打扮的少年摇着手里的折扇,脸上挂着**的笑容。
“不过啊,这雪昭也是活该亡国,只是可惜了,没有杀了他们的皇帝,让他趁乱给跑了。”
一行人肆无忌惮地谈论着有关这场战争的话,丝毫没有留意到暗巷里,原本正在啃着鸡腿的乞丐,早已停止了动作。
飞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听见了什么?主子跑了?雪昭亡了?
心头充满了不可置信的惊诧,还有一丝丝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的恐慌,飞霜不停的安慰着自己,主子那么强,不可能会被打败的,但是,整个皇城所有人都在谈论黎澈下落不明,被秦涫儿和南宫胤打得兵败如山倒,最后连江山也没有守住的事,从无法接受到平静,再到歇斯底里。
她拖着破烂不堪的衣衫,站在巍峨威严的皇宫外,冷冷地看着这座静静伫立在夜幕下的皇宫,双手猛地握紧!
骗子!秦涫儿根本就是个骗子!她背叛了主子,居然投靠了南宫胤,还和南宫胤一起,踏破了她的故乡!
“不会就这样放过你们的,我要为主子报仇。”她面黄肌瘦的脸蛋浮现了一抹近乎诡异扭曲的笑容,安静的街道上,那笑,好似野兽的哀鸣,似亡灵的低泣。
宫门外把守的近卫军,戒备地看着在不远处似哭似笑的女人。
“那是什么人?”一名侍卫蹙眉问道。
“谁知道哪儿来的疯子。”另一名同伴随口说道,语调里充满了不屑与鄙夷。
没有人理会她,更没有人关注她,不知何时,飞霜的身影已在皇宫外消失不见,即便是离开,她也没能引起任何人的重视。
清晨,朦胧的细雨席卷了整个皇城。
帝王寝宫内,秦涫儿紧紧搂着怀里的被褥,整个人裹成一团球,双目紧闭,睡得正香。
“主子!您快起来,您该为皇上准备早膳了。”幽兰捧着洗漱用具推门进来,一股寒气,也从外面刮入。
秦涫儿浑身一抖,嘤咛一声,艰难地睁开眼睛,紧了紧身上厚重的棉被,翻身坐起,睡眼惺忪。
“再让我睡会儿。”长达半年的兴军作战,她每天睡的是硬板床,如今好不容易回到香喷喷的大床上,哪里舍得起身?
幽兰嘴角一抽,总觉得自从凯旋归来后,主子这睡懒觉的习惯是愈发的严重了,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走上前扯了扯被褥,却始终没能把秦涫儿从热乎乎的被窝里给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