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俊朗的面容,透着丝丝疲色,南宫胤离开寺庙,在香火蔓延中,乘轿离去。
一路上沉默的气氛,让李德的神经忍不住紧绷起来。
“皇上,公主尚且年幼,您莫要同她较真,公主自幼善良可爱,又深居宫中,难免会被某些居心叵测的人利用,犯下错事。”这居心叵测的人指的是谁,他同南宫胤心知肚明,在李德心里,单纯的南宫茜,是被方坤偌施计利用了,才会一时头脑发热,将质子放走。
“呵,朕看她倒是无怨无悔。”一声似讥似讽的冷笑,从帘子内飘出,冷得刺骨。
李德当即闭嘴,现下恐怕不论他说什么,皇上也听不进去了,遗憾地摇摇头,真不知道这方坤偌给公主灌了什么**汤,竟能让公主对他如此死心塌地!
第二天清晨,秦涫儿还在睡梦中与周公下棋,寝宫的房门被人重重推开,幽兰神色焦急地冲入内室,扯着她身上的床被,大声道:“娘娘,该起床了!皇上还等着您送膳呢。”
“别吵。”一只裹在白色衣袖中的手臂,像赶苍蝇一样,在空中胡乱挥舞几下,朦胧的哑声从被子里传出。
“娘娘!”幽兰急得满头大汗,还有半个时辰就要上朝,皇上还等着用膳呢!一咬牙,她狠心地直接将被子给掀开,一股冷气窜上秦涫儿的身体,她微微打了个寒颤,紧闭的双眼,终于如同施舍般睁开了一条小缝。
“幽兰,你这个魂谈!本宫昨晚什么时辰才睡?你大清早发什么疯?”秦涫儿搓着被冻得鸡皮疙瘩挨个冒出的臂膀,咬牙切齿地咒骂道,整张脸纠结成了一团,浑身飘着低沉的气压。
幽兰被她怒骂了一顿,也不害怕,手忙脚乱地伺候着她又是穿衣又是洗漱,将发髻盘好,就把人往寝宫外推:“娘娘,昨天皇上吩咐过,让您每天替他准备一日三餐,时间就要来不及了。”
哦草!
秦涫儿瞬间只觉五雷轰顶,她是真的把这件事彻彻底底给遗忘了。
一盏茶后,南宫胤穿着龙袍,头戴王冠坐在椅子上,周身的气息冰寒且低沉,仿佛结了冰,格外渗人,李德站在房门旁,时不时紧张兮兮地扬长脖子朝外头张望,哎哟喂,这秦娘娘怎么还没到啊?
“皇上吉祥。”说曹操曹操就到,秦涫儿顶着两个黑乎乎的眼圈,一副睡眼迷离的模样,踏入寝宫。
“早膳呢?”南宫胤冷冷地问道,深沉无光的黑眸里,毫无一丝温度。
秦涫儿朝身后的幽兰使了个眼色,后者嘴角抽搐着捧着一个银色托盘,走上前去,将托盘的盖子掀开,一个精美的青花瓷碗,展现在众人眼前。
“皇上请用膳。”她笑盈盈地开口,“这是臣妾替皇上准备的爱心早餐。”
被特地咬重的爱心两个字,怎么听似乎都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静,死一般的寂静,南宫胤本就黑沉的脸色,在看见某个据说是早膳的东西时,又难看了几分。
李德只匆匆看了一眼,便垂头把自己当作壁画,连呼吸也下意识减弱。
“你能不能告诉朕,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玩意儿?”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话语,透着一股叫人毛骨悚然的戾气!
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永远有无数的招式与手段,来违抗他的旨意!
早膳?就碗里这不知是黑还是灰,不知是蛋还是面的东西,居然能称之为早膳?
龙袍下的双手猛地拽紧,额角的青筋欢快地蹦达着。
幽兰不敢吭声,紧紧抱着托盘站在南宫胤身后,她就知道,皇上的反应会是这样,明明下锅时,还好端端的,为什么做出来,却是这个样子呢?
如果南宫胤知晓这是秦涫儿在失败十多次后,好不容易勉强成功维持形状的早餐,不知该做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