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自首了,不日就该辗转投奔宋江上梁山了吧。
武大抑郁了,过不了几日因为愧疚和悔恨过世了。
金莲小产了,侧面说她也从武家这牢笼里解放了。
李良满心复杂地照顾着她,这次受伤最大的是金莲嫂这个可怜的女人,医好了她生理上的伤,却医治不了她心灵上的创伤。
这需要时间来恢复的。
李良留下来也是无用,她一见到自己,就会想起自责而郁死的武大和没有保住的孩子,每次都是伤心多过一次。
李良只好请了王婆去照看她,将店交给管事们去经营,李良待她身体和精神稍有好转,索性也离开了。
已过去两月,李良接到信息来到东平府,正是武松判决的日子。
李良亲自到牢里看望了武松,将他大哥愧疚郁闷而死的消息告诉他,武松很难过却是强忍下了泪水。
李良知道他与自己再也没有先前那般的融洽了,两人之间的那道无形的隔膜,随着武大的死亡,渐渐明显。
李良很干脆地,留下许多银两给他,就离开了牢房。
不过,现在时间主线绑定在武松身上,李良不得以还是要暗中跟着他的。
无事时,他有神雕可以飞遍万水千山,往来倒是便捷得很。
东平府府尹这时得到了刑部省院官的回复文件,议罪武松脊仗四十,刺配二千里外。
牢中取出武松,读了朝廷明降,开了长枷,脊仗四十。取一面七斤半铁叶团头护身枷,钉了。脸上刺了两行“金印”,差两个防送公人押解,迭配孟州牢城。
早有李良暗中打点好了。加上武松为人豪爽,又有李良留下的众多银两挥霍。三人一路饮食还颇为过得去,远比在城里办差时还要优异,两个公人自是对武松一路上颇多照顾。
现在正是六月,炎炎火日当天,烁石流金之际,只得赶早凉而行。
约莫也行了二十余日,来到一条大路,三个人到一岭上。却是巳牌时分。
三人饥渴,下山去寻地吃饭。
李良跟在他们身后,发现这方法果然有用,这处十字坡的人肉黑店,已经没有了前次来时的那般不可接近了,只是排斥力依然还在,随着武松三人的渐渐走近,这排斥力也在减弱。
武松三个人逮个樵夫问明了这里是孟州道有名的十字坡,也不理会具体什么意思,知道是个吃饭的地儿就行了。
李良跟到十字坡边看时。为头一株大树,四五个人抱不过来,上面都是枯藤缠着。
大树边。望见一个酒店,门前窗槛边有一个妇人:露出绿纱衫儿来,头上黄烘烘的插着一头钗环,鬓边插着些野花。下面系一条鲜红生绢裙,搽一脸胭脂铅粉,敞开胸脯,露出桃红纱主腰,上面一色金纽。
她正招呼着见武松同两个公人,坐到里面一副柏木桌凳座头上。两个公人倚了棍棒,解下那缠袋。上下肩坐了。
武松先把脊背上包裹解下来放在桌子上,解了腰间搭膊。脱下布衫。
两个公人与武松揭了封皮,除下枷来,放在桌子底下,都脱了上半截衣裳,搭在一边窗槛上。
李良见他们进去,就是应该吃那传说中的人肉包子了吧,不由得有些恶心。身体在行近中,如同在水里一般费力,但是渐渐也靠近了大树。
只见那妇人笑容可掬道:“客官,打多少酒?”
武松道:“不要问多少,只顾烫来。肉便切三五斤来。一发算钱还你。”
那妇人道:“也有好大馒头。”
武松道:“也把三二十个来做点心。”
那妇人嘻嘻地笑着入里面托出一大桶酒来,放下三只大碗,三双箸,切出两盘肉来,一连筛了四五巡酒,去灶上取一笼馒头来放在桌子上。
两个公人拿起来便吃。
武松取一个拍开看了,叫道:“酒家,这馒头是人肉的,是狗肉的?”
那妇人嘻嘻笑道:“客官,休要取笑。清平世界,荡荡乾坤,那里有人肉的馒头,狗肉的滋味。我家馒头积祖是黄牛的。”
武松道:“我从来走江湖上,多听得人说道:大树十字坡,客人谁敢那里过?肥的切做馒头馅,瘦的却把去填河!”
那妇人道:“客官,那得这话?这是你自捏出来的。”
武松道:“我见这馒头馅内有几根毛,像人小便处的毛一般,以此疑忌。”
李良见武松颇为机灵的,放下心来,想起武大去世时自己答应他照看他这个容易犯浑的弟弟,与武松这般说不清楚的关系,越发不好完成什么收伏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什么的任务了。
那妇人笑着道:“客官,休要取笑;再吃几碗了,去后面树下乘凉。要歇,便在我家安歇不妨。”
武松听了这话,道:“大娘子,你家这酒好生淡薄,别有甚好酒,请我们吃几碗。”
那妇人道:“有些十分香美的好酒,只是浑些。”
武松道:“最好,越浑越好。”
那妇人嘴角暗笑,便去里面托出一镟浑色酒来。
武松看了道:“这个正是好生酒,只宜热吃最好。”
那妇人道:“还是这位客官省得。我烫来你尝看。”
妇人烫得热了,把将过来筛了三碗,笑道:“客官,试尝这酒。”
两个公人那里忍得饥渴,只顾拿起来吃了。
武松便道:“娘子,我从来吃不得寡酒,你再切些肉来与我过口。”
等得那妇人转身,却把这酒泼在僻暗处,只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