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权登时色变,大喝道:“好胆。”
李良仰天狂笑道:“有何好胆可言,楚既要亡我滇国,我等也不愿再忍辱偷生,太后请回宫吧。我们祭祀了历代先王后即全体自尽,不用太后再为我等费神了。”
李权脸色再变。假若发生此事,必使诸侯离心,说不定都会靠向强秦,那就大大不妙了。这是楚人最怕发生的事。
李嫣嫣娇躯微颤。亦不知如何去应付这局面。
庄夫人跪了下来,把庄保义搂入怀里,反是这小子仍昂然而立,没有露出半点害怕的神色。
李良目如鹰鹫,紧盯着李嫣嫣。被这乱麻一样的关系搞烦了,在她面前特别受不了窝囊气,平时的淡定不知道哪儿去了。
居然忍不住有种大开杀戒的冲动。
连忙收敛心中邪气,深深呼吸着调整状态。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一连串兵器交击之声,接着李园闯进来。怒喝道:“谁敢阻我?”
守在门处的八名禁卫长戟一挺,截着他的进路。
李嫣嫣娇叱道:“让太国舅爷进来!”
长戟收起,李园还剑鞘内,确有睥睨当世的英雄气概。
李园大步来到李良旁,施礼后刚站起来。李权已冷笑道:“太国舅爷……”
李嫣嫣冷然截断他道:“此事待哀家处理!”
李园不屑地横了李权一眼,沉声道:“恕我李园不懂逢迎之道。若太后再任由奸人唆使,亡国之祸,就在眼前。”
李权不理李嫣嫣的指示,道:“左相国此话何意,定须还本太祝一个公道。”接着向李嫣嫣跪了下来,叩头道:“太后请为老臣作主。即使先王在世之日,亦从没有对老臣有半句侮辱之言。”
这李权确非什么像样的人物,难怪会被春申君收买了。
秦、楚、赵三国,现在都有个奇怪的相同现象,权力都到了太后手上,原因则各有不同。赵孝成王是生活过于糜烂。受不住压力而亡;秦庄襄王给人毒死,而楚孝烈王则大概也是丧命类似事件上了。
李嫣嫣因粉脸藏于脸纱后,使人高深莫测,难猜其意,沉默了好一会后。缓缓道:“太国舅爷莫要危言耸听。”
李园叹了一口气,颓然道:“要说的话,我早说了。先圣有言,逆人心者,无有不败。现在李令勾结夜郎人,凌迫侯国,实存虎狼之心。可笑是竟有人视而不见,还一心一意玉成其事,令诸侯国心存离意,只看滇王储到寿春后,人人争相拜访,就知人心所向。我说太后受小人唆使,楚亡在即,绝非虚语。假若西南屏藩尽去,强秦大军将可长驱直进,不出一个月时间可兵临寿春城下,那时再对侯国安抚,已为时太晚了。”
李良点点头,李园现在对庄家复国一事,并非全无诚意。
无论李园是如何心机深沉的一个人,但他终仍是爱国和爱家族的。在某一程度上,假设自己仍要留在寿春,这命运轨迹就要和李园挂上钩。
仍跪在地上的李权带着哭音陈情道:“太后切勿误信谗言,老臣一切作为,无不秉照先王遗命而行,太后明鉴。”
李嫣嫣叹了一口气,道:“此事迟点再说吧!哀家要回宫了。”
李权惶急叫道:“太后!”
李良哈哈笑道:“李太祝最好和奸贼李令说一声,无论他带来了千军万马,我万瑞光誓要取他项上人头。”
李嫣嫣娇躯剧震,站了起来。
李良、李园和庄保义忙依礼跪伏地上。
李嫣嫣缓缓道:“李令到京之事,确没有得到哀家同意,李权你命他留在夜郎王府,不准踏出府门半步,若这样都给人杀了,就怨他命苦好了。”转向李园道:“太国舅爷给我调来一团禁卫军,十二个时辰把守滇王府,若有任何人敢来冒犯立杀无赦。”
摆驾回宫声中,在八名宫娥前后护拥下这楚域第一美人,出门去了。
李权怨毒无比的眼光掩过李园和李良后,追了出去。
庄夫人亲自为李园和李良把盏斟酒,向李园媚笑道:“到今天妾身才知道谁是为我庄家尽心尽力的人,让我姊弟向太国舅爷敬一杯。”
李园举杯道:“若有一天我李园能斗得过朝中权奸,必保滇王储能安坐滇王之位,就以此杯起誓。”
庄夫人秀眸涌出感激的热泪,酒倔垂首道:“太国舅爷如此高义隆情,妾身就算为牛为马,亦心甘情愿。”
李园双目亮了起来,极有风度地道:“滇王妃休要折煞李园了。”
庄夫人偷偷望了李良一眼,嘴角逸出一丝笑意,柔声道:“瑞光你再喝一杯就该歇了。”转向李园道:“我这小弟最受不得酒,但怎么喝也不会脸红。”
李良暗赞庄夫人细心,自己脸上化了妆,确是怎么喝都不会脸红的。不过,他刻意地表现出来破绽,让李园获悉他的身份。
因为他不想在这样遮遮掩掩玩下去了,而且以万瑞光的身份接近李嫣嫣,根本就是一个败笔。反倒让自己陷入了心境缺陷里,无法自拔。
李园微笑道:“滇王妃请勿怪李园冒昧,我想和万兄私下说几句密话。”
庄夫人愕然,却柔顺地点了点头,离开厅堂,还为两人关上了门。
李园怔怔地望着李良,好一会后长叹道:“好个国师李良!我李园服了你啦!”
李良并不否认,笑道:“你是如何把我认出来呢?”
李园道:“我第一眼见到李兄时,已觉眼熟,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