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发出“会心”的微笑。
嬴政道:“刚才我问起桓奇有关王剪的情况,才知他把土地向西北扩展了数百里,赶得匈奴狼奔鼠窜,又修筑长城。立了这么多功劳,却给吕不韦一手压着,数次申请调回咸阳,都给吕不韦推挡了。哼。此人一日不除,终是大患。”
李良道:“储君最紧要忍一时之气,若现在对付吕不韦,说不定会给他反咬一口。就算除掉了他,亦难保再无叛乱。上上之计,仍是由他把所有反对势力清除后,我们才对付他。”
嬴政皱眉道:“只看缪毒刚生了内史之位,就要显露锋芒,当知此人野心极大,只怕日后难以制伏。由于他与母后关系密切。宫内说不定亦有人会依附于他。”
李良道:“储君不是有乌家精兵么,直接成一军,由储君亲自指挥,平时借训练为名,驻守咸阳附近。有起事来,储君一声号令,他们便可进王城平乱了。”
嬴政精神大振道:“是了,这就是师傅说的‘抓军权’了。不过我只信任师傅一个人,但师傅又要主理城防。唉,但这确是最佳方法,就算都骑军和禁卫车内。仍有吕不韦的羽翼在其中,迟些还加上缪毒的奸党,只有由外地抽调回来的人,才最可靠。那时就算有吕不韦也不怕了。”
嬴政毕竟年轻,这一下,让李良试探出他的乌家精兵的管理还是无头绪混乱状态。
李良建议道:“不若就起用桓奇。再辅以王贲,如此就万无一失了。”
嬴政一呆道:“小贲只得十七岁,不嫌太年轻吗?”
李良道:“正因桓奇和小贲都那么年轻,满腔热血,所谓初生之犊不畏虎。才不会怕了吕不韦。现在我们有徐先和鹿公两人支持,便借口高陵君的事,成立这支应变部队,那时储君再把王剪调回来,代替年事已高的蒙骛和王颔,时机一至,就收拾吕不韦。那时所有军权政权均集中在储君手上,谁还敢不听储君的话呢。”
又哈哈一笑,眼中射出懂慎的神色,续道:“那时文的有李斯,武的有王翦王贲父子,再加上一个桓奇,天下还不是储君的吗?”
嬴政“奇”道:“师傅为何不提自己呢?”
李良伸手轻轻拍了他的龙肩,叹道:“有个国师宫就够我烦的了,要不是放心不下你们,我怎么会站出来与吕不韦对立,但当你大权在握时,请记得我与你上的最后一刻的内容。千万不要来加压政事给我,打扰我的清静小日子。”
嬴政剧震道:“师傅你……,我又怎么会对你下帝王心术的狠手?”
李良压低声音道:“师傅代表着的是你的微末过去,只有我在大秦的威望淡了,你方可真正威凌天下,甚至统一六国成为从所未有的第一个始皇帝。那时史书上只会留下你的千古威名,任何威望盖过你的人物都会被历史命运轨迹抹除的。你若尊敬我的话,必须遵从我这最后的意见。”
嬴政呆望着他,好一会才喃喃念了两遍“始皇帝”,讶道:“为何师傅随口说出来的名词,都是含有很深刻的意思呢?”
李良看着自己花费了大量心血教出来的千古始皇,真情流露道:“相信我,日后这天下必是你的了。”
嬴政凝神想了一会后,道:“师傅是否准备去追击田单呢?”
李良顺势说起滕翼今晚便要起程,把详情禀上。
此时昌平君来催驾,晚宴的时间到了。
今趟李良此昨晚舒服和自然多了,陪着昌平君兄弟同席,另一边还有李斯,居于嬴政左方内围的第五席。
琴清、纪嫣然等今晚并没有参宴,昨晚若非朱姬的请求,素喜自然清静的她们,亦不会出席。
太子丹成了唯一的外宾,居于嬴政右手下的首席,接着就是吕不韦和高陵君那两席了。
高陵君身材硕长,面容有点苍白,予人沉于酒色的纨裤子弟那种感觉,一对眼睛没有什么神气,陪着他的是两个幕僚式的中年人,看服饰都该是王族的人。
吕不韦却是单独列一席,不时偷瞥李良。
周子植、鲁残在后席处,另外还有两个吕府有地位的食客。
人数大约与昨夜相若,鹿丹儿、赢盈等女儿军在最远一端的外围处凑了四席,可见即管是秦廷,亦因她们本身尊贵的身分,默许了女儿军的存在。
只是席中没有纪嫣然和琴清这两位绝代佳人。怎也要失色不少。
烧好的野味酒菜流水般由禁卫端上几桌来,空气中充盈着肉香火热的味道。
为了防止有人在酒食里下毒,禁卫中有专人负责这方面的保安。
朱姬不时和嬴政说话,只不知她是否借此机会与儿子修补出现了裂痕的关系。
由于杯盘交错和谈话声喧天震耳。李斯凑到李良耳旁道:“储君对大人引介的桓奇非常满意,此人的兵法谋略,确是非同凡响,难得他尚如此年青,假以时日,必是我大秦一员猛将。”
李良大感欣慰,有王翦、纪嫣然和李斯三人同时称赏此人,桓奇确是有才。
这正是他对抗吕不韦的长远办法,就是起用秦人里有才能的人,既易于为秦*方接受。又隐然形成一个以秦人为骨干与吕不韦和缪毒打对台的军政集团,同时巩固嬴政的君主地位。
这时太子丹举杯向嬴政和朱姬祝酒,众人连忙和应。
李良放下酒杯时,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