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日本,操你姐姐,你过得了芦沟桥,过不了我的火龙桥!”
骂完了便笑: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啊哈哈哈……”
司马库的笑声没完,对面河堤上,齐刷刷地冒出了一片顶着黄帽子的人。然后便是穿黄衣服的上身和马头。几十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站在河堤上。虽然隔着几百米,但她看到,那些马和樊三爷家的大种马一模一样。日本鬼子!日本鬼子来了,日本鬼子倒底来了……
日本马兵没有走升腾着蓝色火焰的石桥,而是斜刺里冲下了对面河堤。几十匹高头大马笨拙地碰撞着,一转眼便到了河底。他们叽哩咕噜地吆喝着,马儿咴咴地嘶鸣着,冲入了河水。河水刚刚淹没马腿,马的肚皮贴着水面。马上的日本人都坐得端正,腰挺直,头微仰。一张张脸都被阳光照得白花花的,分不清鼻子眼睛。马昂着头,摆出一副快跑的样子,但它们跑不起来。河水好像化开的糖浆,散发着腥甜气息。高头大马们艰难地跋涉着,激起一簇簇蓝色的浪花。她感到那些浪花像小火苗一样燎着马的肚皮,所以它们把沉重的大头不断地扬起来,身体不停地耸动,尾巴的下半截在水面上漂着。马上的日本人忽高忽低。他们都用双手拉着马缰,踩着马蹬的腿伸得笔直,八字形劈开。她看到一匹枣红色的大马在河心停住,翘起尾巴根子,屙出了一团团粪蛋子。马上那个日本人,焦急地用腿后跟磕着马肚子。马站着不动,马头晃动着,抖动得嚼环哗啦啦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