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胖大和尚,手持一把生铁禅杖,一路冲了过来。众人虽都是练家子,却无人敢与他硬撞,纷纷让开一条路,由他冲上擂台。
这莽和尚上得台来,将禅杖一顿,双手合十道:“诸位英雄莫要见笑,洒家了空,会些粗浅功夫。哪位英雄不弃,上来与洒家比划,比划。”
话音未落,一道白影,矫若游龙般跃上台来。了空将来者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见一白袍小生,十五,六岁年纪,生的眉清目秀,剪水双瞳,清澈透亮。一张俊俏的瓜子脸,吹弹得破,手拿一把龙泉宝剑,抱拳道:“了空大师,晚辈昆仑派费清璇,请指教!”
了空阅人无数,却未见过这般俊俏的小生,呆了片刻道:“娃娃,你可知俺这禅杖的厉害,一杖拍出,分金碎石。莫说你这粉雕玉琢的嫩娃儿,便是铁铸的罗汉,也当不得俺这一击。”
费清璇婉然一笑道:“知道大师的禅杖厉害,晚辈尽量不硬碰便是。晚辈初出江湖,还请大师指点一二。”
了空见人家把话说到这份上,不动手也不行了。再不打,台下的群豪便会笑自己胆怯,这张脸往哪搁。当下大喝一声:“娃娃,小心了!”一挥禅杖,使出一招“泰山压顶”,照头面劈来。
费清璇不等禅杖近身,一个“燕子飞斜”,身法轻盈灵动,堪堪避过。了空见一击不中,不待招式用老,双手轮动禅杖,肥大的身躯如陀螺般不停旋转,一根禅杖如游龙绕身,舞的虎虎生风。围观者纷纷叫好!原来这一招有名堂,名曰“夜战八方”,本是刀法中的一式。只为黑夜中辨不清敌人方位,只得将刀舞起,护住周身。只是使这一招,颇费内力,用刀剑等轻兵器使尤可,鲜有用禅杖之类的重兵器使的,也只有了空和尚这样天生神力的主,才敢如此使。
这一招连攻带守,好生霸道。那禅杖寒光闪闪,加上莽和尚千钧之力,真是磕着即死,碰着便亡。台下众人不禁为那年轻后生担心起来。
费清璇不急不慌,只听龙吟一声,宝剑出鞘,寒光一闪。了空还未看清宝剑是啥模样,只觉一阵寒意直透眉心。
“有剑气!”了空不由得心中一凛,“蹬,蹬,蹬!”后退了三步,一摸眉心,还在隐隐作痛。当下不敢大意,忙收回禅杖,扎好马步,采取守势。心思道:“自己行走江湖二十年,虽曾耳闻前辈高人有修成剑气者,却从未亲见。眼前这小娃娃二十岁不到,是如何练成剑气的?”
费清璇轻声笑道:“大师怎么不攻了?既如此,晚辈只好得罪了!”
说罢欺身近前,一抖手,三点寒芒分向了空和尚上,中,下三路刺来。了空见这剑来得疾速,来不及细想,禅杖横摆,一招“月下扣门”斜挡了过去。哪知这三剑都是虚招,禅杖粗重,想收回亦来不及了。只觉得肘上一震,虎口酸麻,禅杖“当!”的一声坠地。却原来是费清璇用剑鞘撞了一下了空手肘上的曲泽穴。
了空再欲动时,寒光闪闪的剑锋已指向咽喉。
了空自知败局已定,叹口气道:“没想到洒家纵横江湖大半生,今日却栽在一个小娃娃手上。罢了,从此后只潜心修行,再不踏足江湖了。”
费清璇忙将龙泉剑一收,抱拳道:“前辈,得罪了。”
台下观众此刻方回过神来,纷纷喝彩。了空拖着禅杖灰溜溜的离场,费清璇拱手作个四方揖,答谢场外的各路英雄。
坐在贵宾席上的诸位掌门也纷纷鼓掌叫好。点苍派掌门丁不凡边鼓掌边笑道:“费兄,令千金年纪轻轻,武功非凡,实胜过许多须眉男子。”
费长青膝下只此一女,视作掌上明珠,最喜旁人夸他女儿了得。当下抚须长笑道:“丁兄过赞了,令公子的点苍剑法这几年也大有进步。不如就让这两个娃儿切磋,切磋如何?”
丁不凡赫然一笑道:“惭愧,惭愧。犬子的武功粗陋,恐惹在座的行家耻笑。”
崆峒派掌门廖化龙插话道:“丁兄何须过谦?令公子与令千金皆是少年才俊,此际无人下场,就当玩一玩,又有何妨?”
丁不凡见廖化龙亦如此说,只好唤过身旁一少年道:“剑儿,下场向你费师姐讨教讨教。记住,切勿贪功求胜,点到为止即可。”
那少年领命上得台来,冲费清璇一抱拳道:“费师姐,小弟丁剑,学艺不精,还请师姐手下留情!”
费清璇眼瞅来人,只见这少年十三,四岁年纪,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庞上带几分刚毅,清澈的双瞳中露几分纯真。最有特点的便是那一双剑眉,斜飞入鬓,让人过目不忘。
当下还礼道:“丁师弟不必客气,请!”二人拉开架势,你来我往,斗作一处。
这昆仑派与点苍派都是名门正派,于对方的武功招式皆很熟悉,见招拆招,快速之极。二人如平素演练一般,将本门功夫中的精彩招式一一使来。台下群雄纷纷鼓掌叫好,惊呼大饱眼福。费长青与丁不凡亦满面春风,徒儿打得好,师父脸上自然有光彩。
堪堪斗了三百余个回合,司徒戚抬手将司徒登招了过来,俯身低语了几句。司徒登忙跑上台叫道:“且住!且住!二位皆是少年才俊,一时瑜亮,难分高下。真功夫大家已经见识过了,不如罢手,封二位一个正六品的官衔,皆大欢喜,如何?”
话音未落,人丛中传出一阵清越的声音:“笑话!十四,五岁的小娃娃乳臭未干,如何做得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