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泪在从嘉话说出口的那一瞬滴了下来。但当我的目光触到天狼那早已不耐烦的眼神时,我还是残忍而无言的转过了头去,不忍去看从嘉,也不想去看天狼。可就在这时,我却看见了离我数尺之远的花丛中有一对闪着淡淡光泽的琥珀色眸子。幽暗不明的花丛中微弱的月光下,小逸逸正静静的忧心忡忡的看着我,一副呼之欲出的焦急模样,仿佛只要我一个眼神它就能不要命的冲过来救我,哪怕徒劳,它也不会任由我坐以待毙;又仿佛是无声的在向我传递着某种力量,只要坚持信念,一切终将水落石出,所关心的人总有一天会明白自己的心意免除误会。
“好,我让他们退开,但是你……你不会跟他走的,对吧?”听见从嘉这样近乎哀求的声音,我刚刚稳定下来的心又乱了。缓缓转过头,他眼中流露出来的感伤和无助,让我的心再次痛到窒息,比气息紊乱带给我的痛要严重的多,我开始头晕目眩起来。
一声“当然”还卡在喉中,就已听到天狼斩钉截铁又不胜其烦的大声说道:“她是我的人,跟不跟我走,不用你管!”随着天狼的话语,从嘉看向我的眼神已濒临溃崩的绝望,泪水从他的眼中夺眶而出,一滴滴如硫酸般烧灼着我的心。
那一刹那,我好恨,好恨自己此时这般的没用!泪水狂涌而出,阻隔了一切的视线,就算我再火眼金睛,仍是一片模糊不清,可是……从嘉绝望的眼神却越发的清晰,像刻在心里的印记永不磨灭,挥之不去。我咬着唇闭上了眼睛,索性不去看,索性不去管,总有一天,从嘉会知道的,他会了解的!
双手掩着脸和双眼,顺从的任由天狼抱着我离开了皇宫,离开了从嘉。我不想知道天狼要带我去哪,也不想知道现在到了哪,因为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无足轻重,只是在他匆忙停下时我依然起了淡淡的好奇之心。很明显他现在是被迫停下的,一路不赶也不慢的脚程我是有感觉的,虽然他将我护的也算安稳,可行走时的微微摇晃是不可避免的,与此时虽算不上嘎然而止但也差不了多少的急停差距明显。
我疑惑的张开眼转头向前路看过去,只见对面立着两个人,两个女人,确切的说是狐媚姬和窅娘。一阵晚风吹来,我满是泪痕的眼有种干涩的痛,让我睁不开眼来,但眼前的两个人却是绝不会看错的。怎么是她们,她们来干什么?此处荒凉偏僻又寂静无人,她们这样出现自是不怕被皇宫的人察觉,但所为何来?
窅娘见我看过去,一脸惊喜的叫道:“公子!”
而另一女子狐媚姬却接连冷哼两声道:“我狐媚姬虽是个名符其实的狐狸精,但我今天算是彻底明白到,这人类常常挂在嘴边的‘狐狸精’到底是什么样的了。这模样先不提,只这狐媚手段来说,可真是绝顶的高啊,我狐媚姬真是甘拜下风自愧不如啊!”
难道刚才她也在场?那她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旁观不语的呢?只怕就算我不自作聪明的选择伤害从嘉,危急时刻她也自会出手的吧?那么她要的,或许正是现在这样的结局吧?心头一阵阴影掠过,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和从嘉之间的误会或许并不会像我之前想象的那么好解开了。一想到这个,我气血翻涌的更加厉害了,心里羞愤难平,却也唯有干瞪眼的份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头只觉得有一把火越烧越旺,直要把我的五脏六腑都要烧成灰烬似的,疼痛不已。
她见我不说话,面上愈加愤怒,眼中火焰上窜,头顶更是青烟直冒。眼看着这火就要烧到我身上,我也等着她火辣的言语和我内心的烈焰内外夹攻,准备投身火海时,她却倏的脸色一变,双眼一眯嘴角含春的媚笑着向前扭了几步,半透明的纱袖伴着浓烈的龙涎香凌空一拂,拂向天狼的面前。涂抹着艳红蔻丹纤细白皙的指尖,隔着半袭纱袖极具挑逗的轻轻划过天狼的下巴,声音更是媚惑到人骨子里的道:“天狼,你刚才是不是到过我的寝宫?你是来找我的吧?”
天狼呼吸一窒,托在我腰下的手也明显僵住了,眼角青筋渐显,呼吸渐重,显然有些不受大脑控制了。他眼神迷离而专注的看着狐媚姬,嘴唇嗫嚅着不知所措,好半天才挤出一句道:“媚姬,我……我是来找你的,你怎么知道?”
唉,我叹了口气,男人啊,尤其是痴情的男人啊,对方一个眼神就足够让他迷失了,又何谈什么理智和清醒?就这点小把戏他就不辨东西了,要是人家再下点重料,他还不得将我也自动献上任由狐媚姬宰割了?虽然我觉得天狼的痴情没错,狐媚姬的卖弄之相也还算能凑和着接受,若在平时,我一定会乐意拿它当茶余饭后开心小点般的笑料来欣赏,但在这种情形之下,我却多少有些看不下去了。/第一,这香味也太重了吧,让我直想吐,真是有毁龙涎香一贯的高贵形象,也有毁别人对从嘉身上香味的淡雅度的判断,更让我想起从嘉最后那绝望的眼神,让我心中极为不快。第二,这么做作的样子,任谁看,也知道有多虚伪啦?偏偏这用情至深之人就看不出来,难怪有“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之说,若天狼一时被迷惑真的将我给献出去了,以我此时的状态还不知怎么生不如死法呢?第三,这么下三滥不要脸的招,她……竟然也使得出来,还使得这般娴熟,难不成她每次对着从嘉也都使这些招吗?那……想着,我极其厌恶的白了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