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本分的乡下人,也没见过什么世面,随便给起的名字。”

鱼莹冲她一笑,随口编了个名字,她素来谨慎,如今更是逃命的紧要时候,自然不能把真名坦然相告,她这个姓氏,还是有些特别的,任谁听了都有些印象,已经走到这里,若因为这个前功尽弃,那真是要屈死人了。

月梅因为年龄和她相差不多,对她很是亲近,两个人在树荫下坐着,月梅说道,“我从昨儿就坐上马车了,家里离县里有段距离呢,车主说如果没状况的话明儿一早能到,眼下看来,估计明晚能到县里就不错了,毕竟是马车,到底和四个轮子的不能比,我听人家说,那个叫小汽车的铁盒子,只要一眨眼儿的功夫就到县里了,快得吓人呢。”

“那你们停在这里做什么?”

月梅道,“马车上坐满了人,总这么赶路马也吃辛苦受不了,停在路边休息休息,马车上的人也正好喝两口水吃点干粮,下午还得赶路呢。对了,你到县里做什么去?”也不等鱼莹回答,自顾着说了下去,“我是要去投奔我哥哥的,爹妈都没了,我在村里真是一个亲人没有了,幸好还有个哥哥在县里打工,前年已经娶了嫂子,虽说嫂子性子有点暴躁,但好歹也是我的亲人。”她用眼神瞄了瞄怀里的青花坛子,“这里面装的就是我爹妈的骨灰,哥哥说让我带过去,以后初一十五,就在县里祭拜爹妈。对了,你不介意吧?”

鱼莹摇了摇头,“死者为大,这有什么可介意的。”

月梅听她这么说,显得格外开心,“别人可不这么想,一马车的人都不太高兴呢。哎,我也能理解,到底是死人的东西,谁都避讳些,但大家都有自己的难处,只能谦让些了。”

说话间从路边的草房子里走出十来个人,领先的是个青年汉子,方方正正的大脸,显得格外憨厚,肩膀上还搭着一条湿毛巾,似乎就是车主。他见月梅和鱼莹在树下坐着聊天,忍不住笑着说,“你这丫头也真是自来熟,喝口水的功夫就和人聊起来了?”

月梅笑着站起了身,“大海哥,这姑娘也想和咱们搭车去县里。”

大海看了鱼莹两眼,好像有点不太愿意,“车上人都坐满了,再加人怕马吃不消,姑娘你要是不着急就再等等,明天还有马车过来,若是上面松快,不如坐那一辆。”

鱼莹刚想说话,月梅已经抢着说道,“她瘦得什么似的,能有几斤几两?一个姑娘家留在这么个村子里,若真出了点什么事儿,咱们能安心吗?你只当帮她的忙带上她,回头到了县里,自然会重谢你的。”说到这里,冲鱼莹挤了挤眼,“是不是?”

鱼莹连忙接话道,“正是这样,大海哥,你就给我行个方便,只当帮我的忙了,我这辈子都记着你的大恩大德。”

大海听她这么说,为难地点了点头,“那就上车吧,也不指着你重谢我,只是如今兵荒马乱的,真把你扔在这里,回头出了事,咱们也觉得过意不去。”

一同坐车的人还有笑的,“这个大海,只要看到年轻漂亮的姑娘,就是拉不下脸说个不字。”

“放屁。”大海叫了一声,“赶紧上车,咱们趁着天好,多赶赶路,不然晚上怕是要露宿荒山了。”他是车主,自带着一股优越感,别人碍于这层关系,唯恐得罪他似的,玩笑也不敢多开,嘟嘟囔囔地爬上了车。

马车也不大,十多个人挤在一起,倒也不觉得冷。鱼莹找了个中间的位置,她身子瘦小,又故意缩成了一团,从外面看,倒很难一眼找出她来。因为年纪相差不多,月梅对她格外亲近,直接坐在她身边,小声对她说,“中间位置好,一会儿车子走起来了无聊着呢,靠边的人若睡迷糊了,容易直接摔下车,来的路上都摔下去好几个了。”

鱼莹冲她笑了一下,没有接话。

马车慢悠悠的上路了,鱼莹原本还有些紧张,偶尔抬头四下张望一番,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她都能立刻警觉。马车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也没什么状况,更没追她的人赶上来,大概是给远远的抛在后面了吧?她逐渐放松,加上昨夜一夜未睡,很快就靠着月梅的肩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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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的也不知睡了多久就给人推醒了,她吓了一跳,急忙坐了起来,怀里的包袱还在,身边的月梅却已经不见了,马车上也空荡荡的,人都不知哪里去了。一旁还能听到有人嚷着叫,“赶紧把包袱打开,如今世道乱,昨儿晚上从县里头监狱里逃出来了一个杀人犯,县长发布了新指令,从县里往外一一排查,设置关卡,凡是路过的,都要检查。”

鱼莹四下看看,只见几个穿着军服的男人端着枪,正在来回排查,也不知从哪砍了一棵树,就这么横在了路中央。小路一边排了一条老长的队伍,都是一脸苦相,似乎等着检查。队伍最前头摆着一张掉了漆的桌子,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跷着二郎腿坐在桌子上,两个小兵正逐一打开包袱细细翻查。

见鱼莹还愣在车上,之前叫醒她的人在身后推了她肩膀一下,“愣什么呢?赶紧拿着东西下车接受检查。”

鱼莹回头看了他一眼,是个年轻的小兵,背着长枪,威风凛凛的模样。鱼莹嗯了一声,抱紧了自己的包袱,“坐了大半天腿麻了。”说着,慢悠悠的往车下走。她大致瞄了一眼,四下都是人影,却唯独不见月梅,她的包袱也不知道哪去了,只有那个青花瓷坛还留在马车上


状态提示:第2章 月梅--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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