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尼山的眼角处.血还在流.
包包掏出创伤药.慌张地上前想为他上药.失去了平日里的镇定.有点手忙脚乱.嘴里还叨叨着:“对不起.魏大哥.对不起.”
听到她终于叫了魏大哥.魏尼山长长呼出了一口气.暗捏一把汗.想让她相信都这么难.又怎么瞒过那多年的好友.为今之计.只能尽量避免和他碰面.
包包被炎月带进了屋内.
魏尼山举目打量了下这个小院.目光落在池塘对面的那间小屋.
“月哥哥.他真的不是玄哥哥.”透过敞开的门.包包终于开口.视线随着魏尼山的背影.向角落处的那间小屋看去.“他要住那个屋子.”
炎月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是足够偏僻.”
那小屋隐沒在到处攀爬的香香花之间.若不细看.会以为是假山.
“他到底是不是玄哥哥.”包包从那颀长的背影上收回目光.巴巴地望着炎月.她有种直觉.炎月不会骗她.
炎月默了默.转换了话題:“你知道皇上近來做了什么吗.”
包包摇头.自从搬出玲珑阁.她就忙于培训女工.制作商品.和世勒翌这个名字.几乎已被她淡忘掉.
“太上皇和世勒湛与前几日在江南别院突染重病.亡故.根据太上皇留下的旨意.太皇太后亦随之殉葬.新帝盛宠司马氏.封司马禄为兵马大元帅远征蒙古.为了方便调配兵士.命并肩王即墨玄交出华西.镇远两处虎符.”
炎月的语气极淡.听不出任何波澜.
然而.一字一字俱如重锤击打在包包的心上.虎符交出.便说明即墨玄成了空头司令.手上再无兵权.这样的他怎么应对朝堂上的欲加之罪.
“玄哥哥……有沒有做什么.”包包抬头.视线在那屋舍荒草间.搜寻着魏尼山的身影.想到他的脸.心一点一点痛了起來.
炎月突然沉默了下來.
包包等了一会.不见他答话.回首.却见他早已入定.
包包出了屋.向魏尼山走去.
他正挽起袖子.用力地搬着一块挡在小道中间的大石头.臂上的伤疤又渗出新的血.他的手修长指节分明.肌肤白皙.一动肤下青筋暴起.想來是用上了全身的力气.
石头纹丝未动.
包包蹲下身.双手按上石头.
魏尼山抬眼.汗水顺着额头滴落眉眼.在他脸上的皱褶里横着流向耳边.又顺着耳根滴落.他艰难地眨眨又细又小的眼.长睫如扇.
“魏大哥.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发力.”包包撅起屁股.把双脚站成了马步.
他笑一笑.伸手來推包包:“别脏了姑娘的手.我能行.”
“你笑的真难看.”包包看看他推着自己的手.心里暗道.唯这不拘礼法的性子沒有变.
许是他看出了什么.慌忙把手收了回去.在衣襟上擦了擦:“对不起.对不起.在下唐突了.”
包包被他擦衣襟的动作逗笑了.
“你废什么话.搬不搬.”她一脚踩在石头上.样子甚是娇扈.
魏尼山愣了愣:“搬.搬.”
二人撅起屁股弯下腰.两双手放在石头上.对视一眼:“一.二.三.使劲.”
石头骨碌碌滚到路边的荒草里去了.
“魏大哥.我可以去看看你的屋子吗.”包包拍怕手上的尘土.仰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