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老头太不识好歹了!哥,你说是不是,怎么说我们都是皇子,这民不与官斗的道理他不会不懂啊。再说,我们只是来赔罪的。”出了官府,觅风便冲着北安澜嚷嚷:“我都还不知道我的小之在哪儿那……”
北安澜把一副苦瓜脸的觅风扔在一边,自顾自的走在路上。
我这么说,还不是为了让你面子上好看一点,还真是热脸贴上冷屁股。觅风瞪着官朗然,撇了撇嘴,又快走了几步,追上了前面的北安澜。
北安澜一直在思考着刚才的事情,他注意到,从他说了然有恩于自己,官朗然就完全变了脸色,看着自己的眼神,还有那剑拔弩张的气势,就像是对待仇人一般。想他堂堂的定北王,虽不说光明磊落,但他从不强迫别人,今日竟被人扫地出门。
再说,如今官家航运横跨四国,一枝独大,俨然就是一个王国。朝中大臣曾多次商议打压官府的问题,现在想想都是被父皇以各种理由否决。以他对他父皇的了解,这绝对反常。
果然,这其中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渊源,北安澜想。无论如何,我会查清楚,官了然,你休想逃开我的身边,北安澜暗自下定决心。
而另一边。
官朗然出了内堂,来到官府最大的院落——忆思苑。这里鲜少有人来,除了守门的家丁和几个打扫的丫鬟。
忆思苑内,五步一亭,十步一阁,漫漫的长廊像是一条丝带在院中蜿蜒,假山边的小湖中已经结了厚厚的冰层,最为惹眼的是满园的蜡梅,在这严寒的隆冬开的正盛。
官朗然推门进入一间阁楼,大红的“喜喜”字挂在墙上格外的刺眼,还有燃烧了一半的红烛,红色的缦布纱帐,床前的圆木桌上堆着一盘喜果,一个酒壶,一双酒杯,旁边放的赫然是一顶红盖头,其上鸳鸯戏水,金黄的流苏坠在桌边。
新房!一个货真价实的新房!
官朗然走到雕花床边,坐下。他敲了敲床沿,靠床的的墙边竟露出一个暗格,里面只见红缎包裹,不知放了什么东西。
官朗然轻轻的取出暗格的东西,右手颤颤巍巍翻开了红缎,竟是一个牌位,排位上刻着:爱妻官安氏之位。
“素迁,我来看你了。”官朗然的声音略显哽咽,他伸手温柔的抚摸着牌位上的字:“上回我跟你说,我找到咱们的女儿了,可是今天,那个人的儿子来了,来找咱们了然,他说咱们了然救了他,那神情,那模样,那做派,跟当年那个人开始纠缠你时一模一样。素迁,他跟那人实在太像了,我怕啊,怕我们的女儿会再重蹈覆辙。”
官朗然盯着手中的牌位,眼睛已经没有了平日的神采,目光涣散,话语间,一行清冷顺着眼角划下,眉宇间的细细小小的皱纹清晰可见,他弓着背,侧影是如此的凄凉,整个人就像蔫了的大树,一时苍老了不少。
“不过,素迁,你放心,我把他们给赶走了。我一定会护好咱们女儿的,当初,没能留住你,已经给我留下了终生的遗憾,这一回,我绝不允许让相同的厄运降临在我女儿的身上。”他拂袖拭去眼角的泪水,语气极其坚定。
官朗然躺在床的一侧,将牌位紧紧抱在怀中,好似心想的人儿就在他的怀中。房间内静悄悄的,就连屋外的北风都停止了呼啸,生怕打扰了这短暂而甜蜜回忆。
……
北安澜从官府出来,连王府都没回,直接进宫。
金黄色的巨大拱门气势恢宏,皇家气派彰显无遗。宫门两侧各一排身披重铠甲的侍卫,神情凛然,肃穆而立,驾车的幻雨掏出一个定北王府的腰牌,侍卫接去看过之后齐齐跪地行礼,目中盛满了恭敬、崇拜。
路上不时有宫女侍卫路过,见到马车皆纷纷站定行礼。
直过了有一个时辰,马车终于停下了。幻雨的声音在车外响起:“爷,到了。”
北安澜率先走下马车,对着车里的觅风道:“你先去向额娘请安吧,我随后就到。”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朝东走去。紫气东来,此处向东正是为当今圣上的御书房。
走近御书房,放眼望去,五步一楼,十步一阁,一片一片气势磅礴的建筑群耸然而立。连绵不绝的殿堂楼阁、层楼叠榭,玉阶彤庭一片华丽。一座座雅致的庭院高低错落,雕栏玉砌,廊腰漫回,小桥流水、假山怪石琳琅满目。
御书房前,贵公公正站在门外。
见北安澜走来,贵公公急忙行礼:“给五皇子请安!”
“我来给父皇请安,不知现在可方便?”这贵公公本是大内总管,一直在皇帝身侧奉伺候,可现在他立在门外,可见正有人面圣。
“回五皇子,此刻太子正在御书房内,您恐怕还得……”
“殿外可是安澜,进来吧。”没等贵公公说完,庄严肃穆的声音在殿内传来。听到殿内传来的声音,贵公公急忙为北安澜开门:“五皇子,您请。”
进入御书房,此时的大殿玉阶之上,北辰皇帝北宸渊在龙椅上巍然而坐,他身着明黄色金丝龙袍,头戴金龙舞须垂帘冠,显得尊贵庄严。前方的书案上堆满了奏折,太子正立在一旁。
“儿臣给父皇请安。”
北安澜正欲跪地行礼,龙椅上北宸渊摆了摆手:“平身平身,如此大礼就免了吧。”北宸渊和北安澜有几分相似,不过他没有北安澜那么刚硬的棱角,整个人偏向温和一些,只是眼中一闪而过的睿智光芒便能看得出,此人绝不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