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冰又来到台中,道:“哪位来战?”间人皇女命道:“佐佐木,该你了!”佐佐木官本纯上手握长刀,来会杜冰。 ..杜冰将袍服束了束,拉了个架势,凝神灌注。只听身后一声熟悉的和蔼声道:“阿弥陀佛,待老衲先来。”知道是慧清禅师,急忙收势还礼。慧清知道杜冰底细,乃一国公爵驸马,岂能身处险地?何况少林丐帮同为武林的泰山北斗,老叫化已经获胜一场,少林若连阵都不上,岂不是被天下人小瞧了?是以迈上台阶,欲以比过。杜冰年轻未谙世事,还在谦虚,萧寒过来道:“就让大师先比。”慧清双手合十,道:“谢夫人。刚才公主箫音,正比过了东瀛公主,老衲深为佩服。”萧寒笑道:“大师言重了,若不是大师,琦儿焉有今日?”
几人还在寒暄,佐佐木有些不耐烦起来,喊道:“秃毛,罗嗦什么?到底谁来?”慧清转身过来,双手还没合十,就见下面跑上一人,破衣啰哩啰嗦,歪戴着破僧帽,前仰后合,左手捧着个破木鱼,右手握着个旧的榆木捶,脚下踢踏着破僧鞋,不用说袜子,就连这鞋子,也还是鞋面半连着鞋底,不定哪刻就丢了鞋子。老僧年在六七旬,晃晃悠悠的上了台来。此人谓谁?中暗表,这老僧本是少林寺的和尚,是上辈老僧,本名一澄,二十年前在禅堂打坐,听说天下易主,忽然心惊,性明顿悟,便下了少林,也不参禅悟道了,也不吃斋念佛了,每每饮酒吃肉,并道‘恶心不如恶口’,专门游历天下,并改名为一缺。少林方丈慧悟禅师便几次派人去‘请’这位师叔回少林,一者一缺闻风而遁,二来也请不动他,后来索性就由他去了,反正这个师叔做事虽然疯癫,在江湖上却留下了不少好名声。今日不知怎么回事,一缺大师来到了擂台。
见慧清施礼,杜冰和三个妻子也都过来参拜。一缺道:“你这个小子,到有些意思。”对慧清道:“小和尚,你下去吧,还得老僧来玩。”几人不敢违命,退在一旁。佐佐木拉着架势问道:“你是乞丐还是和尚?”一缺道:“和尚也是人,乞丐也是人,菩萨男女尚且不论,何况和尚乞丐?”慧清听罢,念道:“师叔果然是大彻大悟之人,阿弥陀佛。”佐佐木道:“你这个和尚都年近七旬,何不找个清净地方,颐养天年?”一缺道:“人生总有生死,专寻清净,到头无为而终,有什么好处?”杜冰赞道:“果然字字禅机!”佐佐木道:“那就别怪我欺负你这把老骨头了!”
一缺道:“年轻人,还是要留点口德的好,呆会我清醒清醒你的脑壳。”敲了下木鱼,意思是用它来敲你的脑袋。佐佐木怒道:“哪来的疯子?”说着挥起长刀,如旋风般冲来。一缺只轻轻一闪,举起榆木疙瘩,向佐佐木头上敲去,佐佐木急忙闪避,如耗子避猫一样,不过木槌还是结结实实敲在了脑壳上,登时肿起了包来。佐佐木诶哟一声,窜在一旁,一缺道:“年轻人,醒来了么?”佐佐木怒道:“你耍的什么鬼把戏?”舞刀过来。一缺道:“你还是脑袋发闷,短敲。”说着又是一槌,打在脑袋上。佐佐木气急败坏,横冲直撞,不过总是奈何不了疯和尚,而这个木锤,一旦举起,任你如何闪避,最后还是落在脑上,一缺道:“你的脑壳比我这个榆木疙瘩还蠢笨。还得敲!”又一木锤下去,打在头上。老僧戏耍佐佐木,逗的金熙智捧腹大笑。孙秀香固然冷峻,此刻也不免开怀大笑。台下有人喊道:“大师,他这种人就是欠敲,多替我敲几下!”佐佐木躲避的急了,老和尚木槌敲得也急,佐佐木闪避的慢了,木锤也还是落在头上。两人真如老叟戏顽童,叫人忍俊不禁。佐佐木在台上东躲西闪,只是不低头认输。
间人皇女见实在不能再比下去了,含住二人,道:“住手,这阵算我们输了。”佐佐木满头的肿胀,痛苦难耐。间人皇女用本国话骂道:“不争气的东西!下去!”佐佐木抱头鼠窜,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似漏之鱼,钻进本队,包扎去了。一缺和尚又敲着木槌,晃晃悠悠的下台去了,边走边道:“说我疯,我就疯,刮了东风刮西风,……”
九战中各胜了四局,平了一局,虽然很不光彩,不过规矩就是规矩,也由不得两派分辨。间人皇女对萧寒道:“现在已经是平局,不如我和你一决雌雄,怎么样?”间人皇女因见唐人奇人辈出,便不再派别人上场,自己暗度大可与萧寒一战,便有此说。孙秀香过来道:“我与你一战。”萧寒想丈夫虽有妻妾,但尚未有血脉,哪能让孙秀香冒险?于是拦住道:“还是我来,对方已经指名点姓,不好换你。”孙秀香哪里知道大姊的意思?不过既然此说,也只好罢了。金熙智道:“大姊,你要多小心。”杜冰拉住萧寒的手,暗运内力,将自己的内力缓缓输送过去一些,刚才萧寒与间人皇女比拼内力,大有损伤,经丈夫一输入,精神饱满。见间人皇女拎着琵琶,已经站在了台中央,萧寒拎起洞箫,轻轻点地,身子稳稳飘过。
动起手来,间人皇女胜在琵琶重,器械上占了上风,萧寒身法灵便,内力充足,并不落于下风。萧寒挪动身子,一团黄影,将皇女裹在当中。有人看见萧寒身法,似觉面熟,只不敢去多想。间人皇女拿着断了弦的琵琶,勉强应接,不经意间摸到了断弦,闪现出一丝灵异。萧寒洞箫点来,皇女举琵琶接住,不待萧寒换招,手指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