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宸哥哥好久没送我回府了。”一句话带着少女的娇然,却让南木宸微微一怔,记忆里子舒一向是淡然的,如清汤小水,温静而恬雅,可是这一抹笑,竟带着浓浓的巧意趣味,似回到了从前。
可是,从前的小妹妹,终归回不去从前。
南木宸原本想似往常,抬起手摸摸她的头,道她,太过清淡,可是最终手动了动,没有提起。
一行向向宗府而去。
宗子舒的父亲是当朝兵部尚书,南木宸又与宗子舒交情非常,所以,即使有人路过,也未有多言多语,况且,宗子舒早就是内定的太子妃,也勿需议论。
一直到太子离去,整个围绕着齐王府那暗压压的气氛方才全然撤去。
寒霜这才端着药盅进了院子,隐隐见冷言诺房里似有生人般,可是细细一听,又无什么动静,想到冷言诺本就受伤,亦不深浅,万一有要闯入……遂加快了步子,来不及应声,便推开了门。
“小……”一声原本是带着着着实实担忧又怕发生什么小姐突然被人掳走之事的焦虑急心模样却在见到冷言诺正端坐于榻边喝茶时,语声一断,随即一拍胸口,上前几步,“小姐,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冷言诺一抬头,眸子明光闪烁,里面溢彩连连,直看得寒霜一阵眼花,“我熬了药汤,你喝下吧。”
“嗯。”冷言诺一点头,接过寒霜递过来的药汤,一饮而尽。
窗子半开,院外花茂繁枝随风一吹微微荡漾开来,洁白的栀子花簌簌落了一地,空气中淡淡香气绵延环绕。
“小姐,你真不要我看看伤?”寒霜对于冷言诺不让她看伤,颇有心结,小嘴翘得老高,却见冷言诺递过药碗,很是平静道,“我怕你看了,会半夜闯宫去刺杀南木宸,到时还累得我救你。”
“嗯,会打击人了,说明伤得不算重。”寒霜扬扬头,精气神又回来了,看得冷言诺差点忍俊不禁。
“不过,小姐啊,这药这么苦,你竟然一口饮尽,你太厉害了。”寒霜对着冷言诺竖起大拇指,面上都跟生着光似的。
冷言诺瞧着那一碗只留黑色残渣的药碗,微微撇了撇唇,“我觉得味道不错,你也可以尝尝。”
“得,你饶了我吧,我啊,过了苗宗五大刑都不怕,就怕这苦药,实在是喝怕了。”寒霜看似嬉笑言语,可是眉宇间却有着淡淡的愁结伤绪。
冷言诺一手抚上寒霜的眉宇,轻轻一揉,“那以后,就不要喝了。”
“再也不喝了。”寒霜点头,二人相视一笑,有些东西于这一笑间随尘埃慢慢沉淀。
“苗宗有没有消息?”冷言诺突然问。
寒霜摇了摇头,“放心吧,那些个长老自恃甚高,吃了你一亏,肯定得找回场子,估计一进半会儿不会来烈国,必得找找靠山什么的不光明正大来。”寒霜话落冲冷言诺秘的挑挑眉,话落,头微偏,“迂腐。”
冷言诺一掌拍在寒霜的头上,毫不手软,“鬼灵精,你确定那些长老没找错人,你确实你是苗宗少主,不是假扮的。”
“啊,说了多少次,小姐,不要打我头。”
夜已静深。
南国皇宫,君寝殿里,南木宸看着那晚冷言诺躲于后的屏风久久不能言语,眉宇几缕幽暗让原本夜明珠璀亮而灯光通明如白昼的大殿都显得空暗几分。
殿宇暗处,隐隐闻轻轻悉悉的对话声。
“太子入魔了。”
“今日太子没试探出个结果,边境处,一直镇守的安老将军又突然离世……”
“多事之秋啊。”最开始说话的男子仰天一声叹,看似愁苦,可是怎么都觉得那表情里隐隐透着丝欣奋。
“再说了,让谁经历那样的事情都不可能好过,一边是娘一边是爹,这……”另一名男子摊了摊手摆了苦瓜脸。
“你们最近话多,要不要太子送你们去思过崖。”倪月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话,原本交谈的两人瞬间闭嘴。
殿外一阵寂静无声,殿内,南木宸闻听殿外声音消失,微显无奈的摇了摇头,此时此刻,如果,她在,该多好,即使冷嘲热讽,他,也甘之如饴。
冷言诺,你可知,你这一生,注定不能远离我,天机之言……
同样原夜色深寂。
齐王府里。
冷言诺久未睡,她看着窗外柳枝倒映,闻空气中隐隐花香中多余的淡末气息,如人的手,轻柔的拂过那枝芽的花头,心莫名的一紧,又一松。
空气中似乎轻轻一声叹,与暗哑的情绪始终逗留却久久未进屋,夜霜落下,空气中隐隐有淡雾侵袭。
冷言诺再度翻了个身,没有理会空气中那就抹已经极为明晰熟悉的如雪似兰清雅。
良久,无声无息的,屋内顿时清冷雪莲般的气息蔓延开来,紧随着,一只微冷的手搭在冷言诺的肩膀上,冷言诺没有避开,却也没有动,只是就这般躺着,仿若当真沉睡,万事不知。
来人走至床榻边,看着那月光疏密下黑而亮的羽睫,羽睫下,双眸微闭,依稀可见透着淡淡的青郁,眸光微微一凝。
“冷言诺,你是不是在怪我。”开口的人问完之后似也没想过要答案,只是就近在床榻边坐下,一股重力压下,床榻微微一动,甚至冷言诺感觉到对方淡淡拂袖,掀袍那优雅温润的动作,脑中慢慢勾画着,那一举一动都是吸人眼珠的雅致芳华。
慕容晟睿手轻轻抚向冷言诺的眉头,冷言诺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