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言诺看着跪在地上的男子,神情在最初一霎疑惑之后,是不解,如山岚急风掠过,轻刮,迫急,最后归于沉寂。
对面,冷言雪注意着冷方诺面上一丝一毫的变化,妄想看到些什么来平衡自己早已扭曲的心,可是紧盯半响,见对方情绪并无多大波动,遂有些丧气与不甘。
“那你表演吧。”瑞阳皇帝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冷言诺,见冷言诺没什么意思是,遂挥手命道。
“是。”男子应声,这才站起身。
男子在众人凛息以待中从怀中拿出一条细绳,结扣,下套,请众人猜测……一出戏法让众人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新奇。
于是事毕,众人纷纷好奇询问。
“我记得这戏法曾经在游船上见三妹,哦不,璃王妃也会。我还以为是璃王妃自创,没想到这世间还有别人会。”冷言雪适时的开口,话落,偏过头状似好奇的看着冷丞相,“爹,你上哪儿请来这个人的。”
冷丞相微一笑,“也是一个远方亲戚举荐的,言雪你闺中小姐,又不常走动,自然不识。”
而随着冷言雪开口,众人一细琢磨,似想到什么,各自议论,是啊,前段时间清河诗会,听自家女儿说过,当时事后亦有不少人士争相效仿。
“这个老臣也听说过,那戏法儿颇为新奇,一叶障目,端的是考较人的心思与反应之力,之后曾被京中许多人效仿,这男子会也不奇怪。”太傅大人摸到摸发白的胡须一脸和慈。
南宫玉儿不予理会,半月来为了阻止她的太子哥哥成为别人的,可谓是日夜奔波,风餐露宿,吃不好睡不香,刚才又充满战意的与冷言雪对视半天,这下是真饿了,于是,一直认真的吃东西,两耳不闻窗外事。
南木宸此时却开口道,“本宫也听说过。没想到这戏法竟如此受欢迎。”
“各位错了,这戏法儿本就是这位公子原创,而非璃王妃所始。”冷丞相冷冷的看了眼冷言诺,眸中冷光冰寒。
怎么能叫你一名女子毁了我千辛万苦而博得的好名声。
冷丞相话落,众人这才看向一直不语的冷言诺。
却见冷言诺顾自喝茶,悠闲淡雅。
瑞阳皇帝星光流转,明白今日一出必然是想要害诺姐姐,可是也只得稳坐如山,“不过一个戏法儿,能逗人开心,就是好的,何来去追究是谁所创始的,丞相你亦未必太过较真。”瑞阳皇帝一翻话不偏不倚说得滴水不露。
“可是,既然是这位公子所创,璃王妃怎么会……”冷言雪一声不大不小的疑问响在百花殿中。
话刚落,便接收到南木宸意味不明的眸光,心中一跳,连忙露出微笑。
“我亦好奇,之前听这位公子说起,本来不予以置意,可是既然璃王妃亦在此,那就求个证吧,璃王妃虽是我所出,但是也不能让人说我因公循私。”冷丞相一幅大议凛然。
而殿中自然有聪明人明白了,前些日子里的事情,他们自然不是糊涂人,丞相府前后名声如此重创,连冷丞相最引以自傲的冷二公子都被谴离出京,这里面自然不简单。
而今天冷丞相就是想要置冷言诺于不覆之地。
而主角冷言诺依旧不言不语,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未给过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由于始至终都点着头,未言一语。
“你说吧,如今皇上亦在此,你大可以说清楚,也可以给你作主。”冷丞相对着上首的皇帝双手一揖而后冲青衣男子开口。
而殿中众人亦屏息凛神,等待男子开口。
楚浴染看了眼淡然如斯的从头至尾不言一语的璃王与冷言诺,好笑的勾勾唇。
花千尧此时眸光在青衣男子身上穿棱,他自然知道男子是谁,关于冷言诺的一切,晟睿都曾派他去查过。
青衣男子一直低着头,此时感受着周围紧锁的那些眼神,似终下了什么决定般,抬起头。
冷言诺在男子抬头的瞬间这才看向男子,眸中万千情绪却都化为虚无。
君臣与家眷也都看着男子,似等着他解惑。
只见男子又猛然低下头,手指紧握,似在努力挣扎着什么,稍倾,男子抬起头,露出一张憨厚朴实的脸。
“没有。”男子迎视着冷丞相的眼神,肯定的道,“没有,这戏法儿是我听市井之人流言而学的,不过是妄相以此攀上丞相府,这才说谎的。”
什么,众人讶然。
冷丞相眼眸中精光一闪,而后怒道,“什么,你竟然在本相面前说谎。”冷丞相眸中怒火翻腾片刻。
“算了,不过是个市井蒙骗人的,丞相想必是好心,无须在意,至于这人,赶出宫就是。”皇上一幅体恤仁慈,全然不似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
“皇上,此等小人谎话连天,之前与我说得娓娓逼真,如今又……今日如果事情证实,那于璃王妃名声也是有损的,还要害臣落得一个欺君之名,也害得臣与璃王府产生职阂,臣没有查证严实,当该罚,可此等小人,更应重罚,以敬效尤。”
以敬效尤?冷言诺此时看向冷丞相,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厌弃与憎恶,这就是她的好父亲,就因为她是庶女,他到底是有多讨厌她。
瑞阳皇帝看着冷言诺望向冷丞相那冰冷的眼神,心底微跳,诺姐姐终于忍不住了吗?而后偏过头眸光疑惑的看着说完话便不再出言的男子。
这个人明显是冷丞相找来的,可是看情形对方似乎没有按照冷丞相说的去做,丞相因此而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