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4年,12月2ri
今天整个保安团都暂停的训练,除了巡逻站岗的之外,剩下的所有人,全部下地帮忙收割粮食.
水田里,一株株被颗粒爆满的稻穗压的弯下腰的稻子,似乎喻示着丰收的喜悦。不出半个月,收割晒干好这些谷子都将颗粒归仓,填饱农民们饿了几十年的肚子。
不过,也不是人人都高兴,有的人,老脸拉得比驴长,两眼儿跑光不说,还夹带吹胡子瞪眼睛。
“多好的收成啊!”
声名狼藉的华士镇镇长李榴皮望着眼前一片连着一片的金黄se稻田,两眼冒出了贪婪的绿光,可眉头却蹙成了皱巴巴的一团,嘴里嗒着烟袋子,贼眉鼠眼的样子不知道在打着什么主意。
“爹,今年泥腿子们也能吃上香喷喷的大米了,该死的,连我们家都舍不得天天吃,我呸!”
镇长的大儿子啐了一口.
老谋深算的李榴皮,一边嗒嗒地抽着旱烟,一边想着这半年来变得越来越诡异的事情,先是莫名其妙来了一个外乡人,接着在清河村落了脚,办工厂,起先是大把大把的大洋拿来孝敬自己,自己财迷心窍居然帮他搞了个保安团,现在人家是要人有人,要枪有枪,自己也奈何不得,虽然镇上也有几条枪,可还不够人家塞牙缝.
由于自己的家人没有在他的工厂上班,买不到化肥,而且地主也领不到种子,和那些使用过化肥的水稻相比,自己的地里看起来像是被猪啃过,产量少得可怜.这姓陈的还不准自己改收大米当田租。就那些世世代代的泥腿子,什么时候也配吃白花花的大米饭了?自己平ri都是三天才吃一次,他们倒好,半个月后就能敞开肚子吃了。
这一亩田,至少说也有五六百斤的收成。
去年的今天,那些泥腿子哪里买得起什么种子肥料,都是从自己的粮仓里提点烂红薯烂土豆拿去做种,可这一转眼,泥腿子们居然比自己过得还好了。
“爹……爹……”镇长的大儿子连喊两声才把李榴皮从思索中喊醒过来,“爹,要不我们这次来点狠的,半夜给他们拔干净了。前几次开田埂缺口放水,也没治得了他们,这次干脆来个狠的。要是让他们吃饱了饭,我们家的利钱可就放不出去了。”
别看他岁不大,可这心肠是一等一的黑,和那张小白脸一配,真个叫做狼子狗心不是人。
“利钱?不,绝不能让他们高高兴兴地把稻子收回去!”
望着远方的群山,汪德才忽然想到了办法,带着自家的狗犊子几乎小跑一般地回去了,也亏了他五十多岁的老大烟身子骨儿。
夜se刚黑,几个黑影就从李府摸黑出门了,鬼鬼祟祟的大晚上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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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今年的稻子收成可真是好上天去了。就我们家那几分田,少说也要打几百斤稻子。”
余亮看着自家田地里的水稻对身边的余星说道,余星点点头回到:多亏了陈老板,今年过年,就有大白面擀饺子馄饨皮了!”
大哥,要不明年要是民团招兵,我去好了,家里的老娘就给你照顾好了.
别,还是我去,你还小,还是继续去钢材厂上班,年龄小民团估计也不会要你.
不,我去.
我去
就在兄弟两个争来争去的时候,几个人低头从他们身边匆匆忙忙走了过去.
咦,大哥,那个矮子不是李扒皮府上的管家吗?去年来收租的时候,就是他叫人打我们的.等那几个人走远了一点,弟弟余亮急忙对哥哥余星说.
是啊,这帮害人jing走那么快,还低着头,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难道是惦记上我们地里的粮食了?
要不这样.我们跟上去看一下,如果有情况马上向陈老板报告.
兄弟两互相点了点头,猫着身子跟了上去,加上天se黑了下来,前面的几个人也没有发现.
跟了有一段路,来到镇上李府门口,跟在后面的兄弟两看到那几个人在哪里敲门,突然其中一个比较壮硕的汉子抬起头来往后面一望,幸好兄弟两个躲得快,而且借着李府门口的灯光,兄弟两个都看到那个汉子的脸.
那不是王麻子吗?李扒皮怎么和他勾结在一起了?
对,是王麻子,看来李扒皮是看上我们的粮食了,陈老板不让他来收租,联系土匪想要来打劫.
那我们赶快报告陈老板,陈老板是保安团团长,叫他提前做好准备.
兄弟两个趁着夜se,急忙赶回清河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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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老子,区区几个村的田,最少能收成三四万斤大米!!”刚刚从清河村打探情况的王二麻子坐在李府的大厅咒骂道.本来他是不相信有那么多的粮食,再加上他和李榴皮有来往,才过来看看,顺便探探道.
广西,华石县靠近老虎山的大山深处。这里是远近闻名的匪窝,而其中最大的一股就是眼前这位一脸麻子所在的麻匪,这人圆头秃顶,一条刀疤贴着下巴倒挂到耳根,一张长满麻子的蛮脸,让见识过他凶残的人都记忆犹新,这个老虎山的王二麻子。整个老虎山上大大小小的麻匪七八个,就数王二麻子的规模最大,大当家是王二麻子的亲哥哥,早年袍哥出身的兄弟两个,几十年杀人如麻才带出了千多人的队伍,由于不巧灭了一个桂军将领的全家,一直被对方惦记着。而老虎山,就是他们逃离这种寝食难安ri子的最好地方,又有几万斤大米的巨大诱惑,让他再也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