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生气起来真的很恐怖,特别是真正关心自己的女人。
感受着她那真切的担忧与关怀,以及那眼角噙起的一丝晶莹,萧岚在叹了一口气后做了让步。
温柔乡,英雄冢。
饶是那铮铮铁骨,也难抵绕指柔情。
有些事男人是即便死也要去完成。但女人和家庭会让他改变主意,有了顾虑和牵挂会使人变强,但同时也会成为拖累前进的累赘,所以有些时候就要坚决的做出决定,甚至还出现过“杀妹证道”这种极端。
不过萧岚的话,他勉强还能够分清自己的度。
“安心,我不会乱来。想想吧,就算我要去韦斯老头会在这个时候见我?没有提前预约的话那个顽固的老头子绝对会把我赶出来,理由就是我会影响他创作的思路……”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的理由。他是借着说话悄悄的避了开来,弗莱迪的事是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他实在不想这个女人也牵扯到这连他自己都没有什么把握的事件之中。
而这么一来,也就该暂且散伙回家了。
此刻的时间已经是傍晚,待萧岚换回自己的衣服和其他人一起走出医院的时候。残阳已经将街道染的一片鲜红。
那是比鲜血更诡秘的艳丽,空气中仿佛都沉浸在甜腻的腥香之中,在古老的传说中,黄昏是生死之门开启之际――逢魔之时。
马上就要日落了,等红色的夕阳落下,象征异界之门的月亮就会完全的现出它的身形。
然后,梦境也将降临。
那么今日的这个夜晚。会不会安宁的度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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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理由,也没有目的,只是一如往常的出门散步。
记不清自己是怎么从家里走出来,也记不起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样的一个街道。
清醒过来时。就发觉自己置身孤寂之中。
户外的空气就夏未来说有些生寒,午夜的城市没有人迹,街上鸦雀无声。
就像一座寂静、寒冷、荒废殆尽的陌生死城。
没有行人也没有暖意的光景,宛如照片般散发出人工气息。令人联想到绝望的不治之症。
――疾病,疾患。病态。
只要一个分神,所有的一切,包含没有灯光的住家与有灯光的便利商店,仿佛都会在一阵猛咳之后全部崩塌。
寂寥到冻结的景色中,仅月光苍白地刻划出黑夜。
在一切全遭到麻醉的世界里,仿佛唯有这月亮是活生生的,刺得仰望的自己眼睛生痛。
――所以,这就是所谓的病态。
但这样病态的世界,不应该存在于现实之中,那么……是梦?
或许如此。
但没有感觉到危险,也没有感觉到杀意。
感受到的唯有虚无的寂寥,如死亡一般的空无一物。
没有直接醒来,梦境并未结束,所以纯粹被好奇驱动着探索着似乎是未知的世界。
然后,就这么有了发现。
只有泛白的电灯映照着街坊的走道,彻底驱走黑暗的人工光芒缺乏人味,比起应该驱除的黑暗更令人毛骨悚然。
没有行人与车辆的道路两旁,同样高度的大楼规规矩矩的并排而立,墙面铺着整片明亮的玻璃窗,但现在仅仅反射出清冷的月光,宛如怪人所徘徊的剪影世界。
而就在这个时候――
一个无趣的影子落入视网膜,人形的剪影浮现在视野之中。
并非比喻,那名少女真的飘浮在空中。
穿着一尘不染的雪白衣裳,露在衣服外的四肢很纤细,将娇柔的她衬托得越发优雅。一头黑色的长发直达腰际,宛如以一根根丝线梳就般滑顺无比,只要风势一大,黑发迎风飞舞的模样就散发出幽玄之美。
那一对细眉与冷淡的眼眸,宛如不再受寿命拘束,只活在绘画中的生物。
风已止息,夜晚的空气就夏季而言冷得异常。
顷刻间,如针一般的寒意刺痛了颈骨。
“星野美树……”
口中唤出一个沉眠在记忆中的名字同时,确切的看到飘飞的少女对着前方伸出手臂。
在她的面前,宛若一面镜子慢慢呈现一般,走来了一个眼中泛着迷茫、喜悦、惊讶等复杂情绪,但身形衣着面貌都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少女”。
到这里来,姐姐带你飞。
即便是隔着数百米的遥远,但依旧清晰的听到这声宛如歌唱般地呢喃。
这是天使的指引,这是恶魔的诱惑。
如同要触摸天空一般,“她”挽住那纤柔的手臂,优雅的踏入夜空,然后……坠落。
黑发没有凌乱飞舞,一身白衣随风鼓涨,在空中描绘出一道优雅的弧线。
――宛如一朵渐渐沉入深海的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