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摇摇头,双眼仍然死死盯着前方燃烧的大山:“是炫耀,但也确实是剿匪,不管怎么说。我们都看到了终身难忘的一幕。也从中得到了启发,仅是集中轰炸这一点,就让我们对飞机在战争中的巨大作用有了深刻认识,用中国话来说,那就是不虚此行!”
乔治恼火地望向不远处缩在工事里伸长脖子张望的意大利人和法国人,轻轻松开维克多的袖子,非常吃力地点了点头:
“维克多,谢谢你的提醒,我想我知道该怎么书写报告了。至少发回国内的报告不需要任何的构思。”
维克多转头来来,脸上露出了笑容:“乔治,你应该感谢王谦将军,感谢仍在北京活动的萧益民将军,他给我们上了生动的一课,很好的一课。”
“你是说,他们故意让我们看到这些东西?”乔治微微吃惊。
维克多郑重地点点头:“是的,他们是故意的。冷静的想想。并非是刻意的炫耀,恐怕更多地是为了表达一种诚意——萧益民式的诚意!这方面你应该比我更有感触,毕竟英国外交官和南京行营打交道的次数,远比我们美国外交官多得多,不是吗?”
乔治沉思片刻,最后发出一声低叹:
“也许你是对的!看来,萧益民是要告诉我们,他不怕任何外来的干涉。他完全有能力用武力统一中国,这是我此刻心里所产生的最深感受,再联系到吴佩孚即将出任山东最高军事长官,张怀芝调往北京陆军总部任职这两件事,萧益民占领山东的脚步已经不可阻挡,哪怕日本人也挡不住他的决心和信心,由此延伸分析。正在召开的巴黎和会必定会出现重大变化,至少中国不需要继续承受太多的压力和歧视。”
看到王谦和萧飞大步走来,乔治和维克多停止了交谈,打起精神迎上前去,向王谦和萧飞表示祝贺,态度比起中午时好了许多。
王谦客气地回礼:“我们来是特意通报两个情况,第一,东面和北面的进攻部队已经登上大红山顶,开始进行最后的清扫;第二,根据我们设置在大红山南面的四个暗哨汇报,约有八百余名残存的匪徒正在通过湍急的溪流,向大红山南麓逃蹿,如果小笠辅治不死于轰炸的话,相信今天晚上大家就能见到他。”
乔治和维克多相视一眼,由乔治回应王谦的话:
“感谢将军的及时通报,我们之所以要求抓获那个叫小笠辅治的日本军人,并不是怀疑将军的情报和诚信,因为在上周的剿匪作战中,我们已经看到两名被俘虏的日本人和三具日本人的尸体,以及从被俘日本人身上搜出的家信和其他一些物品,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对将军的通报和热情款待表示感谢!”
“没关系,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为了澄清鲁南大劫案背后的事实,我们付出再多也心甘情愿。”
王谦礼貌地与乔治和维克多握手:“战斗到这个阶段基本上没什么看的了,若是诸位还想在此停留的话,请原谅我先回去,我需要把战况及时地发回南京,若是各国记者需要传递新闻,我想我们可以腾出两部电台来,毕竟战斗已经结束,我们的军队也会在明天上午撤回南京,通讯限制可以解除了。”
“谢谢你,将军,谢谢!”维克多再次伸出手。
望着王谦挺拔的背影越来越远,乔治突然询问维克多:“根据日本人的通报,这个王谦极有可能在留学德国四年期间,加入德国陆军,参加了一系列对我们协约**队的战役,属于战犯之一,对此你怎么看?”
维克多苦笑道:“除非德国人的战争既要全部解密,否则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中国派往德国留学深造的数十名军人参加了世界大战……不过,我本人认为,日本人的这一推测还是比较可信的,而且我从萧益民统领的军队身上,看到了德**队的影子,或者可以说,我们眼前这支军队,已经打下了德军的烙印,如果让他们换上德军的军装,你会发现他们的一举一动,几乎和德**队没有两样,甚至比德**队更为严谨。”
乔治转过头,望向前方深挖的防御工事,以及匍匐在工事前沿、严阵以待的一个营官兵,感叹道:“是啊!这是一支可怕的军队,中国已经在慢慢发生改变,变得我都感觉有点儿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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