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程度上,契丹的心态与当初夏辽交战宋朝心态是一样的。最好两国打得鱼死网破。
这种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以及忽信忽疑的心理,再加上契丹还贪图着秋后的杂粮种子,因此对宋朝出兵河西走廊缄默不语。
三国在扯皮,甘凉治理却开始。
郑朗推荐了赵挺之,因此朝廷以赵挺之前来主持安抚任务,为了不表示占领河西走廊之心,宋朝也未设甘凉路,仅给予赵挺之一个甘凉安抚使之职,配合章楶安抚百姓。
接着大量物资从陕西运来。
因为宋朝禁商,以及西夏重敛与经济崩溃。整个河西走廊百姓过得很苦逼的生活。一匹骏马一度只能换半匹绢,物价上涨到何等程度。但前面宋军占领,后面大量的丝绢布匹、茶叶瓷器、铁器纸张、药材香料、粮食矾酒,滚滚而来。
不是无偿供给的,那样太浪费钱帛,郑朗也一再警告,对于民族政策亦如教育孩子一样,平时不能鄙视,虐待。苛政,但也不能惯着宠着,当大爷,今天当了大爷。明天稍有不好的地方,这些部族就会闹事甚至反叛。对中原百姓如何治理,那么对各蕃部也应当如何治理。
所以这些货物是通过两种方式交给当地百姓的。一是商业交换,但非是现在这种物价。而是很公道合理的价格,通过皮毛牲畜与当地的一些特产,将这些货物换回去。
这就足够了。很快物价就平定下来。
还有,就是挪出少量货物,以货代工的方式交给百姓,让百姓与战俘配合宋朝于一些重要的关卡所在修建十几个堡砦,以及拓展现在的主道。
同时暗下里放出风声,甘凉四州同样会实现蕃候制度。
蕃候制度主要是拉拢收买各部,使各部归心,分化董毡诸王室的影响力,削弱各部首领的自治权,使得河湟能迅速安定,并且朝廷能治理与控制这块地域。
对于河西走廊诸部,无论是西夏治理,还是宋朝治理,皆是一样,反正皆没有了自主权,对此不是很排斥。相反,宋朝统治,不会发生西夏统治的暴政,甚至因为宋朝统治,丝绸之路会重新繁荣。而蕃候制度中的种种让利,则是让他们感到了意外之喜。
但在没有暴露宋朝的雄心之前,宋朝没有公开承认此事。
进攻河西走廊,是“托管”,逼迫西夏恢复君权,还会交给西夏的。
这是说,但不是这么去做。
接着宋朝又将四州大批的贵族,以及一些死忠于西夏,英勇反抗宋军的各个部族强迫着,送到西夏。这批人不少,毕竟西夏经营了这么多年。但没有动他们的财产,让他们将财富与奴仆带回西夏国内。
非是宋朝好心,这同样是为未来打下基础,毕竟占领西夏后,也要治理,若做得太过份,西夏百姓英勇反抗,治理难度增加,甚至讨伐难度也会增加。
暂时的驱逐,乃是为了使三州迅速安定下来,不会有人反叛。
宋朝迅速拿下河西走廊,震动不小,不说国内百姓雀跃欢呼,西域也震动了。连喀喇汗王朝也派使来到凉州,拜见章楶。但这一年,喀喇汗王朝动乱不休,先是在前几年败于塞尔柱,大汗纳斯尔被迫请和,又是在这一年,“东方与西方的苏丹”公正的大汗纳斯尔去世,汗位由其弟希兹尔继袭,但不久希兹尔又去世了,大约是在秋天,由希兹尔的儿子阿赫马德继袭汗位。阿赫马德性格残忍,又与教权发生了严重冲突,几年后伊斯兰教法官阿布请求塞尔柱出兵相助,占领了河中,将阿赫马德放逐于伊斯法罕。因此郑朗对这个曾经强大辉煌的国度不感兴趣。
章楶对喀喇汗现状不了解,又未得到郑朗嘱咐,看到喀喇汗派使来见,十分热情的招待。另外就是势力更弱小的西州回鹘,同样也派使来到凉州。郑朗对赤岭以西诸部都不感兴趣了,况且西州回鹘。若不是沙州的地理位置,就连沙州郑朗都不大感兴趣,无他,离宋朝太远。因此缺少了郑朗指导,章楶只能自由发挥。
喀喇汗派使是为了友谊,或者其他的什么,这时候西域各国对中国还是很向往的,毕竟宋朝是世界经济与文明的中心所在。但西州回鹘则是有些担心。对此章楶一再表态宋朝不会染指西州回鹘。甚至隐晦地表态了宋朝以后的边境西方南到沙州,北到瓜州北的马骏山,也就是现在西夏人拥人的地盘,然后不可能扩张了。
不但西州回鹘与喀喇汗派出使节,就连赤岭以西的海北草头鞑靼、大非川一带的阿柴部、黄河源头的脱思麻部以及草头鞑靼南方的黄头回纥部等部族也派出使者,这是无奈的事。
宋朝占据河湟,又将西方的沙州占据,而吐蕃高源上又没有一个强大统一的力量做后盾,青海一带差不多也成了宋朝的内陆海。
然而对其地,郑朗还是不大感兴趣。技术力量跟不上,朝廷派官兵到达这里,运输成本太过高昂,多是高山雪岭,开凿道路困难,想要控制治理,复杂的地形必须要派驻大量官兵,而这里现在水土破坏严重,地广人稀。甚至许多地方根本就没有人家,得不偿失。若驻扎得少,又无法控制,甚至有可能处理不当。引起不必要的矛盾。
因此政策仍与以前一样,继续羁縻,是真正的羁縻,朝廷只接受名义上